大反派浅浅笑开,表情透着几分单纯,轻声道:“总觉得不够呢。”
非得项项全都体验完全,让他从龙椅上狠狠摔下来,体验众叛亲离、体验枕边人背叛、体验亲子离心、体验臣子反心……然后再点点将痛苦加诸肉-体。
鞭笞、钳指、贴面、挑筋、断肢、挖眼、削成人棍……
再放他与蛇虫鼠蚁起,在暗无天日地牢里、在人来人往菜市口、在旗帜高悬城墙上,日复日地,感受着绝望,能听见却看不见百姓目光与议论,如最低等牲畜般,死在天光大亮之下
容棠点头。
宿怀璟说:“明面上做什都很容易被查出来,向来不会冒这个险。”
他最多只是命人给武康伯递过去些半真半假消息,让他误以为今天是个好时机,宫内来往人员众多,侍卫无法悉数盘查,适合他对仁寿帝下手。
其他接触再也没有。
容棠却觉得以宿怀璟性子,不可能真能忍得住不往其间添把火。
路无言出宫,皇城依旧热闹非凡,万寿节期间没有宵禁,处处都灯火鼎盛,烟花在城墙上点燃,夜空都被炸出点点繁星。
容棠坐在马车上,问宿怀璟:“你觉得消息什时候会出来?”
宿怀璟说:“三日后吧,等万寿节结束,各国使团还未离京时候。”
容棠随口问:“为何?”
宿怀璟摆出盘蜜饯,让容棠填填宴会上未进食肚子,边说:“天子生辰遇害,乃是不祥之兆,有暗示他得位不正之嫌,盛绪炎断然不可能在这重要日子上给自己留下把柄。”
沐景序背上伤痕历历在目,染红白袍件件洗净晾干挂在院子里,容棠不止次看见宿怀璟望着那些沾血白布发呆。
他怎可能真不下手?
看出他顾虑,宿怀璟笑笑,捏住容棠手,语调温柔平和,情绪平稳又淡然,轻声道:“棠棠,你知道有些伤口,若是处理不当,开始或许与寻常无异,很快就会愈合。可随着时间推移,内里点点溃烂,直至伤入骨髓,某日朝爆发,再也无法痊愈,几天之内就会死去吗?”
容棠微微愣,差点就想脱口而出:破伤风。
宿怀璟:“武康伯谋反与没有点关系,陛下伤势处理跟也不存在丝联系。今时今日,他年某日,陛下总该殡天,但总想着,若是让他轻飘飘又单地被人谋逆篡位而死、被儿子夺位杀死、被妃嫔背叛害死……”
容棠叼颗蜜饯:“那又为何要在各国使团还未离京时候呢?”
宿怀璟:“天子生辰,大臣谋反叛逆,那是诛九族重罪,还会引起国民非议。但如果陛下心怀仁善,广邀各国皇子公主与使臣来大虞赴宴,却被心怀不轨之徒宴上行刺,则有破坏两国和平、挑起争端嫌疑,届时可以扣下使团,向周边各国讨要个说法。”
马车行驶速度突然慢下来,宿怀璟说着顿顿,道:“毕竟武康伯个人,很难躲过宫内重重搜查,在宴会上对皇帝下手,有他人协助也是很正常件事。”
容棠犹豫瞬,还是问道:“你有做什吗?”
宿怀璟浅浅勾唇,终于露出这三日以来唯个姑且称得上真心笑意,开门见山:“棠棠是想问有没有帮武康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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