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玉却还是有些担心,低声道:“怀璟嫁给你本身就是因为在姨父家过得不好,想求个庇护而已。如今他已入朝为官,娘也听人说过,讲御史中丞宿大人如日中天,逐渐有成为陛下身边红人趋势……”
她说着顿顿,容棠耐心地看着她,等她后言。
王秀
而今是庆正十年,故人旧交大多死于这年。
王秀玉、沐景序、李长甫……
他原以为王秀玉死是钱氏所致,但如今想来,容明玉也不是没有可能,王秀玉几乎对他从来不设防。
容棠想到这个可能性,眼底瞬间闪过丝寒凉,许久未算计脑袋开始运转,思索容明玉有什把柄,可以击致命,却又不伤及无辜。
母子两相无言,半晌,王秀玉拉拉他手,岔开话题:“你与怀璟相处得可好?”
王秀玉点头,容棠道:“这样就够。”
他说:“娘想做什就去做,不用顾忌与怀璟,们早就搬出王府,娘又何必过分担忧?”
王秀玉愣原地,喃喃道:“原来竟是为此?”
“也不全是。”容棠说。
王秀玉看向他,表情带着些许疑惑,容棠低声道:“总疑心父亲有天会做出些不可挽回事,到时候若不在,牵连母亲,棠儿便是在九泉之下也不安心,由此才会想着劝劝娘亲。”
今在朝为官,与容明玉抬头不见低头见,官阶又比宁宣王低,若是她得罪容明玉,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宿怀璟。
容棠没有立即应答,却问:“母亲可是想好?”
王秀玉有些话不方便跟容棠直说,但稍稍想,大概也知道容明玉因为幼子出生而将正妻请出府中举动,深深地伤害王秀玉心。
她挣扎瞬,道:“王府关系繁杂,事务颇多,娘在别院过惯清闲日子,春节回王府待月,甚觉疲劳。”
容棠笑笑,问:“既然如此,为何不和离?”
容棠稍愣下,从那些阴谋阳谋中剥离开来,实话实说:“很好。”
王秀玉看着他,欲言又止。
容棠疑惑:“娘想说什?”
王秀玉:“怀璟可说过想要子嗣?”
容棠怔两秒,旋即笑开,轻轻摇头:“未曾。”
王秀玉心里震,连忙拉住他手不许他再说,缓很久,艰难道:“再想想。”
容棠也不催她,但他却发现件事,眸光微闪。
——王秀玉并没有反驳他。
他说算不上太含蓄,王秀玉又是个聪明人,转念便该清楚,对人之下万人之上王爷来说,所谓不可挽回,桩桩件件都写在大理寺律法最前面。
那是想想都会杀头大罪,但容棠说出来,王秀玉并没有反驳,之所以阻拦,也不过是阻止他再说自己要死话。
王秀玉显然没做好准备,闻言眼睛都睁睁,难以置信地望向容棠:“和离?”
容棠轻声道:“母亲与父亲二十多年夫妻,向言规行矩、进退有度,能让您生出离开父亲身边心思,想来已经是忍受到极点,又何必再维系最后点脸面情意?不如直接和离来得痛快。”
王秀玉略微有些震惊,看容棠眼神里都透露出几分惊诧。
她沉默很久,问:“你都不问是何事,就劝与你父亲和离?”
容棠反问:“母亲不是觉得疲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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