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鸿雪微微怔,立即戒备起来,拉着容棠起身,想就近跳到别船只上。
盛承厉岿然不动,眼珠漂亮得像是双琉璃。
混乱船流四下冲动,终于袭上这处水流,却只是轻轻碰下就离开,丝毫没有预想中天罗地网,宛如场乌龙。
像是个无伤大雅惩罚。
盛承厉看着面前紧张过头两个人,笑着问:“只是好奇,表兄你如何会来参会,是忘那杯茶吗?”
盛承厉原要坐在容棠身边动作微微滞,略笑下,也不在意,便坐在柯鸿雪先前方向。
船夫划桨,水波悠悠推着船只前行,盛承厉有搭没搭地挑起话题,柯鸿雪滴水不露地回复着。
月色悠然,整座湖面上都是公子小姐欢声笑语。
容棠想跟柯鸿雪说无需这提防,但他又确实不太愿意跟盛承厉对话,索性言不发,靠着船舱,透过小窗看向外面湖面。
直到外面不知怎地,有惊呼声响起,柯鸿雪探身往外搂眼,瞧见不知谁家公子喝多酒,正玩兴大发,换下船夫,边划着桨边对月吟诗。
鸿雪起听戏。
等到月色洒满湖面,戏目散场,众人离去,容棠弯腰登上回去船,甫落座,船尾又被人轻轻压下。有人身穿杏黄华服,躬身望向乌篷船内,眉眼如画,似勾似缠,像是天生尤物,眼角颗泪痣惑人又精致,缀在两颗清亮眸子下,任谁看见都会说造物主对其偏爱到极点。
盛承厉问:“可否让搭程便船?”
柯鸿雪不动声色地婉拒:“船内空间狭小,殿下千金之躯,恐不适宜。”
盛承厉温声笑笑:“是吗?可岸边船只都满,若再等下去,恐怕只能等回程空船再坐,但这样来,既耽误时间,又劳累船夫。”
刹那间,容棠浑身如坠冰窖。
没掉进湖里,他却听懂盛承厉言外之意。
第世,庆正十年四月,容棠因为折花会上杯下毒茶水,任务失败死亡。
盛承厉轻声问,非常不解:“你怎会这相信他呢?”
奈何划船技术实则太臭,歪歪扭扭路撞到不知多少船只,眼看着就要往他们这个方向划来。
柯鸿雪轻“啧”声:“丢人现眼。”
容棠看看位置,发现他们恰好处在半边湖心,湖水深处。
用不着多想,他抬眸望向盛承厉,问:“你干?”
盛承厉勾出个愉悦笑意:“表兄终于愿跟说话?”
他说着露出点为难神色,转头望向容棠,又问遍:“表兄,可以让搭程便船吗?”
柯鸿雪眉心微蹙,正想继续拒绝,容棠却做个手势,抬眸与盛承厉对视,几息过后,他说:“淞园本就是皇家行宫,殿下才是主人,哪有这般请求客人道理?”
容棠淡声道:“请。”
盛承厉微微笑开,跨步便进船舱。
柯鸿雪并不想他上来,但容棠既已同意,他也不可能再赶人下去,而是动作自然地调转方向,跟容棠坐到排,笑道:“殿下与臣等共乘船,已是纡尊降贵,臣实在不敢再与殿下您平起平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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