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鸡肉直到晚餐结束,王秀玉也口没动,最后被人跟剩菜起撤下去。
容明玉眉头皱,似乎想要发作,到底忍下来,王秀玉却说:“四哥儿体弱,去年年底还发场高烧,如今他生母也去,正是可怜时候,估计三五年内都不能好转。就不回府,省得真冲撞什,叫亡人寒心,这个当嫡母心里也愧疚。”
容明玉闻言微讶,道:“夫人思虑深远,得体大度,为夫深感欣慰。”他顿顿,又说:“只是这样,难免委屈夫人。”
容棠好多次想骂他,硬生生憋回去,个劲地喝茶,填填自己几乎口饭没吃空肚子。
王秀玉和气说:“谈不上委屈,为王爷分忧,本就是分内事。”
可也许正是因为过于反常与出格,容明玉反而没有动怒,而是拧着眉望着容棠许久,然后若有所思地看眼那道松鼠鳜鱼,似乎明白什。
他转向王秀玉,问:“是你做?”
王秀玉抬手,让丫鬟将菜收下去,淡声道:“是谁做都不打紧,王爷不喜欢吃,换便是,何至于对棠儿动怒?”
容明玉想要阻止菜肴被撤手瞬间僵在原处,被王秀玉这句话堵回去。
他缓缓表情,音量放轻,说不上哄,更像是被打脸家长挽尊,言语行为间处处透着种高高在上“纵容大度”感。
眼。
在他眼里,正妻生下来这个世子爷,不过是他用来彰显夫妻和睦个工具。
有容棠这个病弱世子在,来可向皇后示好,二来可向皇帝表示他忠诚——毕竟宁宣王府旦传入容棠手中,必然是无后而终结局。
容棠于他,确确就是个透明人,是宿怀璟与他成亲,并逐渐在朝中崭露头角之后,容明玉才想起来自己这位嫡子,虽然既愚笨又体虚,但至少还给王府娶回来个不错助力。
容棠与他接触甚少,是以他几乎从没有看见过容棠这般冷漠有气势样子。
容明玉面色彻底和缓下去,只当方才被他们母子二人顶撞,都是稚子妇人不懂
容明玉道:“夫人不擅厨艺,且府中养着厨娘,本就不该你操劳,何苦将自己弄得蓬头垢面?是错,夫人莫怪。”
容棠发自心底产生种荒唐反胃感。
夫妻做到他们这份上,很难说前面二十多年究竟是怎维系下去。
王秀玉随口应声,算是给他个台阶下,容明玉面色稍霁,夹块鸡肉到王秀玉碗里,算是哄她。
容棠无声地嗤笑下,移开视线,开始计算多久能跟娘亲起回去。
某瞬间,容明玉恍惚中以为与自己对话人不是他亲生儿子,而是宫里某位主子,那种骨子里矜贵慵懒、却又带着浑然天成气场样子是装不出来,也难以学到。
他本能不喜被人这样质问。
容明玉横眉竖,将筷子拍到桌子上,沉沉地望向容棠,冷声道:“站起来。”
容棠与他对视,不卑不亢地说:“饭前不训子,父亲是想要违背古训,做不知教养不懂礼数人吗?”
这话说得相当重,更不该出现在父子之间。容棠此言出,厅堂内伺候几位婢女小厮纷纷面露惊骇,双福甚至上前步走到容棠身后,打算旦王爷责罚少爷,他就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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