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绪炎本就是个迷信到极点点,他会走上这条路并不稀奇,唯奇怪是引导他开始炼丹对象。
慧缅,大虞有口皆碑高僧,还是治好容棠病症僧人。
宿怀璟低下眼睛,眸中暗光流动,说不清在想什,只是下意识觉得,盛承厉来这趟,好像…带着点示好意图-
“阶段性目样罢。”
容棠躺在小榻上,身前搭只炭炉,炉上煨着药,咕噜咕噜地冒着泡。
直到快出宫门,宿怀璟与盛承厉分离,才又拱手行个臣礼,道:“谢殿下提醒,还请殿下日后谨言慎行。”
盛承厉还礼道:“中丞大人教诲,学生不敢不不听。也请大人照顾好表兄,莫使他操心忧虑。”
宿怀璟没再出声,走到宫门口上马车,敛眸假寐,手上却刻不停地摩挲着容棠给他腰牌。
烦。
很烦。他不太能理解盛承厉究竟是怎做到,明知棠棠不待见他,还要三不五时地来他们面前刷存在感蹦跶?
陷害,幼年凄惨;好容易长到十五岁,又频遭事故,引父皇不悦发配皇陵。”
他顿顿,自嘲般笑道:“这生,可能注定亲缘淡薄,遭人陷害罢。”
宿怀璟不着声色地皱皱眉,下意识已经不想再跟他说话,可盛承厉这路跟着,显然有所意图。
可他沉默两秒,还是说:“殿下方才让慎言,此时便说自己亲缘淡薄吗?”
这是欺君罔上品行怨妒句子,身为皇子,抱怨自己亲缘淡薄,岂非是说帝王不公,薄待他?
厨房今晚在炉灶里塞几颗山芋,宿怀璟在边替他剥着焦黑皮,手上沾许多黑乎乎污渍,剥出来山芋心却又白又软糯。
他边洗手边问:“为什这样说?”
刚从炉灶里拿出来,还带着灼人烫意,容棠拿只银勺勺勺地挖着吃,含糊不清地道:“因为他也想皇帝死。”
前朝后宫息息相关,盛承厉既能设法举扳倒怡妃,蕙贵妃死在他手上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夏元帅兵权本就已成帝王心头之患,等蕙贵妃再失去权势,三皇子六皇子都会遭仁寿帝嫌弃,届时诱哄也好、伪造也好,盛承厉想获得张印着传国玉玺诏书,并非什难以实现
话里话外全是自以为是所谓关心和亲昵,脾气再好人听见也不会多开心,况且宿怀璟本身也不是什好脾气主。
他在车厢里靠坐会儿,轻轻呼出口气,拿出纸张写信,琢磨盛承厉方才那些话意思。
不难理解。
其,坦言自己对沐景序有怀疑;其二,表明自己非常关心容棠;其三,也是最重要点,他告诉宿怀璟仁寿帝在炼丹。
古往今来,许多帝王执政到最后,都难逃昏聩迷信,极易被游方术士或假僧人诓骗,寻求长生不老之术,以期永生。
盛承厉听出他话里意思,却反问宿怀璟:“宿大人要去父皇面前参本吗?”
“素纸价贵,非是民生天下大事,不必上奏。”
换言之,你不配。
盛承厉被这般折辱,却也不恼,反是笑笑,道:“如此更好,父皇如今日日皆与慧缅大师对坐,谈佛论经、交谈丹药,想来也不愿看到琐事折子,扰他清净。”
宿怀璟脚步微顿,偏过头瞥盛承厉眼,久久未曾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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