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嘉熙抬头,懵懵地看着他,时没有应声。
在想什?
许多许多,皇家恩怨动辄诛九族酷厉;先生口中顺应天道登基到盛承星嘴巴里,却是谋朝篡位;前脚刚说父不可不仁,后脚就当堂杀亲生骨肉帝王……
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只是过很久,才像是终于找回声音般,千言万语化作声呢喃:“以后没有折花会呀……”
往日叽叽喳喳三两成群京官这时候全都不敢说话,门心思闷头向宫外小步疾走,生怕慢点就要永远留在这座吃人宫闱之中。
宿怀璟抬眼看到个失魂落魄身影,眸光轻动下,主动走过去打招呼:“小卢大人。”
卢嘉熙脸色惨白,怔怔地转过头,看宿怀璟半天,才终于回过神来,小声唤句:“宿大人。”
宿怀璟点点头,问:“要去家吃饭吗,棠棠前两天还说好久没见过你。”
柯鸿雪和沐景序去江南,京中不安稳,宿怀璟又忙,容棠平日甚少出门,自然也是许久没见过卢嘉熙。
起边境战乱,还害死先太子、卫小将军,以及那千千万万边疆战士和子民!”
“比起你,儿臣至少没亲自打开城门邀请外族入侵朝疆——”
“噗——”声,盛承星话彻底卡在喉腔里,队伍最前列几人头上溅上几滴温热血液。
“庶子无状,满嘴疯癫胡话,当杀之。”
帝王沉怒威严声音再次在头顶响起,有人壮着胆子抬起头,却见把长剑,剑刃刺进盛承星胸膛,剑柄握在帝王手中,新来御前侍卫腰间挂着把空空荡荡剑鞘。
后者闻言微顿,稍稍想想,点头:“叨扰世子爷世子妃,如果方便话,能不能借套便服,家中姊妹众多,这样回去恐吓着她们。”
他鞋上头上衣摆上,到处都是血迹,有些暗沉,有些新鲜,有些是大殿和丹陛上残留血迹,有些则是盛承星身体里刚溢出来血。
他们上马车,宿怀璟给卢嘉熙斟杯茶。
小卢大人捧着茶盏,半天都未饮下口。
宿怀璟问他:“在想什?”
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盛绪炎扔剑,冷漠而阴森地扫视过众人头顶,不发怒、不解释、不失态,而只是淡之又淡地说:“回家过年去吧。”
好像刚刚并不是他恨不得要杀这满殿大臣,不是他在金銮殿上亲手结自己儿子。
他只是平平淡淡地说句话,然后留下五皇子、六皇子,便遣散众朝官,连夏经义也已经被内廷侍卫带下去。
宿怀璟离开最后眼,望见金銮殿内沈飞翼将兵刃从盛承星胸膛拔出来,大量鲜血喷涌而出。他擦拭干净剑上血迹,又重新将其挂回自己腰间,而后站在仁寿帝身后,不言不语像尊石像。
太阳已经全部出来,光线散射到两旁积雪之上,白晃眼,又金灿灿刺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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