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容棠随口应,笑笑:“那好吧。”
帝王不时称病,民间流言四起,群臣上谏劝皇帝立储。
放在历朝历代,这都是无可厚非事,国不可日无君,皇帝身体不好情况下,定然要先立储君,以防某日事故陡生,无法应对,从而招致皇子夺嫡动荡不安局面。
但如今龙椅上坐着皇帝是盛绪炎。
他是不惜切代价也要将权势牢牢握在手中人,对每位臣子或儿子都抱有疑心,这时候被大臣联合上奏请求立储,只怕是心里震怒不已,恨不得将上奏那些人全都问斩才好。
朝廷甚至都没做什,不过是接二连三地死几位大臣和皇子,不过太后出殡当天出点骇人听闻事故,然后民间出《食腐》,流言自己便长腿,飞进千家万户。
容棠敛眸,略想想,回道:“自己。”
卢嘉熙没听懂,抬头望他,眼睛里尽是迷茫。
容棠夹块鲈鱼,放进口中抿化,轻轻皱下眉头。
京中平原地区,河鲜到底没有江南鲜美。
“戮帝在世那些年,其实日子也没有很难过。”
“先太子也不算庸才吧,爷爷前朝看宫门,他跟说当时北境被攻,朝中无人敢上,先太子是主动赴边关呢!”
“诶诶诶?你们去过京郊吗,那里有座园子,好像叫淞园,那里面……啧啧啧,人间仙境也不足为过啊。”
“说起来,当年家远房表亲其实跟宫里四公主有过婚约,那位殿下啊,简直不像宫城里养出来骄矜主子。”
“……”
是以御史台近来确实很忙,要堵群臣口,要查百官罪。
他们是帝王鹰犬和口舌,所行所为必然悉数全凭皇帝意志。
卢嘉熙这个答案某种程度上也称得上坦诚,但绝对不是容棠想知道准确答案。
可也正因为这份回避,容棠确信自己猜测没有偏差。
宿怀璟和盛承厉达成某种协议,如今虞京城内四起
他放下筷子,说:“永恒和真实本就是常人理解里设定,没有被框定道理,你真实,未必不是别人虚假,视角不同而已。”
卢嘉熙眨眨眼,容棠道:“所以维持你自己心里所想、你认定真实就可以,不必为外界声音有所转移。”
大堂里小二忙忙碌碌,食客吃饭闲聊,皇家秘辛也不过寻常百姓茶余饭后几句闲谈,话题很快就又转去其他地方。
容棠收回心绪,将就着吃下顿便饭,见对面人也吃饱,他才状似不经意地问句:“怀璟近来在忙什呢?”
卢嘉熙微微愣下,缓两秒才反应过来,看容棠视线有些闪躲,瓮声道:“大概就是御史台那些事吧,近来陛下心情不好,御史台忙得厉害。”
容棠跟卢嘉熙出来吃饭,并未去雅间,只随便找个角落,点上三两个菜,便坐下来。
酒色财气最易使人放下防备,古往今来都是样道理,三杯酒入喉,几口肉下肚,什话也能说出来。
容棠听着周边不止桌私语声,筷子迟迟未动。
卢嘉熙垂着脑袋,情绪有些低落,闷声问:“世子爷,你说这世上到底有什能算是真实呢?”
彼时恨得恨不得将先帝家从坟墓里挖出来曝晒,此时言语间却又诸多回护,为攀扯上点关系沾沾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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