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看眼,转身就想走,监牢里坐着人却突然抬起头,眼睛又被挖掉颗,颗浑浊染血,颗空洞骇人,却在看清来人面孔瞬间勾出个笑意,甜腻又瘆人,轻声道:“先生来看呢。”
容棠不自觉轻颤下,脚
容棠下意识摇头,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昏暗监牢里,草席上坐着人格外狼狈,惯用手手筋被挑掉根,软趴趴地耷拉着,头发乱糟糟成蓬蓬,所谓天道之子这时候只是个与蛇虫鼠蚁为伴阶下囚。头发里爬出只虱子,落到地上,呆坐着人这才有反应,抬起还能动那只手,将虱子按死在手下。
容棠瞬间皱皱眉。
他说不上心里究竟是什情绪,对面前这个人,回护之心曾有之,愤恨之心亦曾有之。
他曾想让他死在自己手下,可等真在天牢里看见盛承厉模样时候,容棠只觉得讽刺。
连声音里都透着丝甜滋滋味儿来。
容棠喉结轻滚,面无表情地“嗯”声,手指却已经下意识回握住宿怀璟,纵容得不行。
没办法,他真吃这套-
天牢又脏又暗,关基本都是死囚。
因为容棠句“脏”,宿怀璟便让行风提前来这里,命人里里外外打扫清理遍,几桶水浇下去,干净不少,空气里却还是弥漫着若有若无腥臊臭味。
容棠想下,骄矜地点头:“那好吧。”
宿怀璟失笑,并肩走到他身边,十指紧握着,如小朋友般轻轻晃晃,藏不住好心情。
走出几步,他想到什,问:“棠棠这晚出门,是饿吗,要不要吃过东西再去天牢?”
容棠不知道该怎评价大反派敏锐程度。
他确实是想出去吃东西,但那个前提是因为半夜醒来没看见宿怀璟觉得心下烦躁,而今虽然依旧有些气恼,可心里那股烦躁异常情绪早就不知道飘哪儿去。
加上原著,这已经是盛承厉输在宿怀璟手下第四次。
他永远是手下败将,也永远是阶下囚。
可这样狼狈男主,容棠以前从没见过。
宿怀璟也曾狼狈过,也被人用细金锁链锁在风月楼,摆弄成朵任人采撷花般候着来人过,可容棠看见他,心绪震荡只觉得心疼愤怒。
如今隔着座牢门望向盛承厉,心疼没有,愤怒没有,空余满腔无言讽刺和漠然。
宿怀璟面色微暗,情绪不太好,攥着容棠手变得更紧,稍显低落地说:“对不起。”
他应该将这里打扫得更干净点再让棠棠过来。
容棠那只是随口说托词,更脏牢狱他也不是没去过,闻言愣秒钟才反应过来宿怀璟是在为什道歉,时间竟也不知道该做什回应。
好在很快就到盛承厉监牢,容棠往旁边扫视圈,想要找人。
宿怀璟见状便问:“棠棠在找谁?”
宿怀璟在他身边,他肚子好像就没那饿。
可又不能反驳得太轻易,不然显得他很没面子。
容棠沉思几瞬,故作高深地道:“天牢气味难闻,吃东西容易反胃吐出来,回来再吃吧。”
回来应该也饿,容小世子心里这估算着。
宿怀璟几乎眼看穿他心里真正想法,有些失笑,眉眼染上层轻松愉悦,嘴上却道:“好哦,都听棠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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