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宿怀璟:“原还想着究竟该起个什谥号,才能准确概括那叔父这生倒行逆施、天理不容过错,卢大人这个建议深得心。”
他说:“既然叔父当年挖空心思为父皇挑这样个谥号,便物归原主还给他,你们说如何?”
众大臣哪儿还敢忤逆,连忙跪地应和,也不在乎这样来,仁寿帝不仅担自己罪己书上写下那些过责,百年之后,他当初编出来伪绩更是会个不留加诸其身。
实乃
宿怀璟玩味地看向他:“何解?”
众大臣视线都落到他身上,卢嘉熙下意识慌下,又很快定下神,道:“先帝既已写下罪己书,由此可见先戮帝那些传闻都是污蔑,殿下既要继承大统,又是先戮帝子嗣,为人子者,为父平反乃是天经地义,这‘戮’之名号自然该摘掉。”
宿怀璟点点头,赞许地看向他,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卢嘉熙得鼓励,道:“但年深日久,史学书册也好,民间话本也罢,‘戮帝’之称实则早已流传下去,时半刻、三年五载,想来都无法彻底根除普天之下看法。臣以为,既无法根除,不若就不根除,本来流传那些‘先戮帝’做事,先帝几乎都做过,不若就让他顶这谥号。”
此乃大逆不道谋反叛逆论调,卢嘉熙越说殿内越安静,他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渐渐弱下去,说到最后甚至不太自信、有些惴惴不安地看宿怀璟眼。
基要等段时间。
于是他们便默默地等着,有日容棠无聊极上街,看见市口最繁华地界张贴几张纸,走近看却发现密密麻麻全是仁寿帝罪己书。
翰林院学士们这些时日挑灯夜战,将原稿誊抄数千份,京中大街小巷全部张贴,再传到下面州县,命知府县令贴在当地显眼地方。
时之间人心惶惶,大部分百姓怕是做梦也没想到,有朝日自己能看见帝王亲自写下罪状。
宿怀璟某天议政时候随口闲聊,笑着问诸大臣:“先帝已去,棺椁也将入皇陵,这谥号选什才好呢?”
宿怀璟却只是笑,随手把玩着串碧玉,低声问:“你这是受何人指使,特意来说这些话哄开心?”
卢嘉熙惊,差点直接跪下去,忙道:“臣不敢!”
“你当然不敢,”宿怀璟评价,“你胆子那小。”
他目光巡视过殿内众人,不紧不慢地说:“小卢大人方才这话实有离经叛道之嫌,按理该罚。”
殿内寂静无比,卢嘉熙冷汗渗出来,就当他以为自己命悬线要死时候,却听见宿怀璟心情似乎很好地笑声:“但很喜欢。”
谥号短短几个字,评判帝王生功过政绩,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皇帝在位时篡改史书、编纂功绩,只是为自己百年之后,能留下个好听谥号,或许还能被后人称为代明君,也不枉这几十年勤政。
可盛绪炎情况实在突出,即位又是先戮帝子嗣,那仁寿帝这谥号想来是怎也不能好。
但难听谥号其实也就那几个:戮、厉、桀、纣……
——总不能叫戮帝,众人心里不约而同闪过这个念头。
可向在朝堂上寡言少语卢嘉熙立在原地沉思片刻,却道:“何不就叫戮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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