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衍被他气笑,还没来得及开口,抬眼边看到掠足而来季长云。
顾悬砚也察觉到,却依旧不放开为钟衍传输修为右手,只左手翻腕,向来人拍出掌。
季长云拔剑出鞘,剑劈开来势,又接剑斩向顾悬砚后背!剑锋却没有落在他身上,只有幽蓝剑气长啸,穿过顾悬砚身体!
剑气锋利无比,裹挟着浩荡修为从背后而来,穿破顾悬砚身体,与顾悬砚体内魔息撞击!修为在体内爆裂,如同
“你说过会与寸步不离,别骗。”
顾悬砚周身都是魔息,双瞳赤红,已是完全如魔之兆。他额前发丝散落,衣服上全是血迹,不知是自己还是钟衍。
他从未如此狼狈过,也从未如此茫然,仿佛独行雪夜,星光俱灭,此生已无出路。
真元续命,断则断。顾悬砚体内自己真元不稳,修为枯竭,已经是独木难支,却刻不敢放手。钟衍率先看到顾悬砚苍白脸色,他皱起眉,按住顾悬砚手低喝道:“放开。”
说完,他低笑声,语气松快。
跑个路跑到原书被杀地方,这找谁说理去。
幸好现在看起来要死暂时应该不是顾悬砚,而是自己。
钟衍苦中作乐想,这也算是逆天改命。
受重伤,钟衍身上修为也开始点点四散开来,顾悬砚不再去堵源源不断鲜血,转而开始往钟衍体内传递真气。
靠着真气续命,钟衍疼痛稍歇,抬眼看着顾悬砚道:“你刚才杀人。”
前去看黎岳,对方目眦尽裂,已经没气息。几人眼眶红,拔剑出鞘欲往顾悬砚方向追去。
李旬机缓声开口:“顾悬砚如今先受悟大师三掌,又接两剑,真元不稳,心脉已伤。确实是斩草除根好时机,但诸位修为还太低,恐怕难有胜算。”
他声音苍老沙哑,不像修真长老,更像垂暮之年普通老人。黎山弟子面露犹疑,便真不敢上前。
李旬机剧烈咳嗽两声,转头看向人群前季长云。
“如今众人之中,唯有你胜算最大,也向来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可愿去诛杀顾悬砚那个魔头?”
“不过是轮回走遍,再修个百十年。”
这是顾悬砚身死前原书中话,站在由他来说,倒也合适。
顾悬砚没说放与不放,他只是低头埋入钟衍颈边,轻声道:“师兄,你心疼心疼吧。”
钟衍听着顾悬砚低喃,只觉得心都收蜷缩在起,却依旧劝道:“别傻,不然咱们就得起死在这。”
顾悬砚温声道:“也好。”
顾悬砚低声道:“师兄,对不起。”
钟衍低笑道:“你又没错,道什歉。”说完低咳两声,转而道:“以后不许。”
“好,那师兄记得看着。”
顾悬砚不光是手,连声音都发着颤。
“师兄,别丢下。”
季长云面无表情地抬眼看向李旬机,片刻之后,轻点点头。
*
北荒最北是片悬崖,百丈崖下有条汹涌河流。
钟衍胸前血越流越多,顾悬砚停在崖边,试图按住钟衍伤口,血却流他满手,浸湿他衣袖。
剧痛之中,钟衍居然还能感觉到顾悬砚手在颤抖,他勉强抬眼,等看清楚所处之地之后居然笑叹声:“你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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