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珉鸥坐在那里半天没有动静,要不是那姿势打瞌睡实在有点高难度,都要以为他是不是起太早在犯困。
晨风寒凉,嘴里呼口气,眼前便凝出白雾。可等到阳光透过树影落到身上,又会升起短暂暖意。
泛黄树叶随风而舞,地上影子也跟着斑驳起来。
枝叶簌簌轻颤
周六就是爸忌日,十年没给他上过坟,妈今年是去不,就让连她份儿块去祭拜。
去之前她特意嘱咐下午去,问她为什,她顿顿,板着脸说上午盛珉鸥会去。
其实早就猜到,凡是爸忌日,他从不缺席。
到忌日那天,起个大早,去菜场买花和酒菜,登上公交赶往墓园。
以为自己去得已经够早,想不到盛珉鸥比还早。
“算不上朋友,街那头兴旺当铺知道吗?是那边经理。他最近经常去那儿当东西,来二去就认识。”笑说,“刚在外面吹风,看到他扶着个美女开车走,那美女你认识吗?”
“那应该是他最近金主,听说是制药公司老板女儿,可有钱。”丽丽满脸艳羡。
听制药公司老板女儿,本来还有两分怀疑,现在已是百分百确定。方才那位黏在方磊身上,正是之前在盛珉鸥身边见过,他白富美女朋友。
“听说她有未婚夫?”
丽丽满不在意地笑:“来这里有几个是正正经经单身呀,就是花钱买点乐子罢,又不会玩真。”
,当中又隔辆车,他们并没有发现。
方磊将女人扶进辆电光紫跑车内,细心替她调座椅靠背高度,随后绕到驾驶位坐进车。
不时,跑车发出兽吼样轰鸣,倒车,踩油门,风样消失在停车场。
直到再也看不到那车影子,取下嘴里烟,这才重新走进金色年华。
包厢里依然热闹,唱歌人已换成魏狮。
爸墓在室内,是壁葬。四方厅中,凹陷壁龛铺满整整三面墙,高度直达天花板。每座龛中都会点两支电子蜡烛,供奉束苍白塑料花。
家属要祭拜,便把东西摆放在壁龛底下位置,晚些自会有人收走。方厅正中还砌两把长椅,供亲友追思之用。
到时,正见盛珉鸥背对着,坐在其中把长椅上。
他身前地面上,正对爸那列壁龛下,摆着束白绿相间小雏菊。
下止住脚步,没有再上前,甚至还往墙后躲躲,怕被他发现。
那可未必。又送表又送钻,显然正在痴迷,保不齐就是动真心。
盛珉鸥啊盛珉鸥,你也有今天。
发起笑来,丽丽不明所以看着。
举起矿泉水杯朝她敬敬,道:“替萨沙感到高兴,祝他们长长久久。”
她脸上迷惑更重,不再理她,起身夺过魏狮话筒,切首《千年等回》,获得嘘声片。
首荡气回肠《从头再来》,唱得被揍成猪头三个人热泪盈眶,不住鼓掌。
坐到丽丽身旁,主动搭话:“你认识方磊吗?他也在你们这里做。”
“方磊?”丽丽脸茫然。
想想,换个称呼:“他在这里叫萨沙。”
“哦,沙哥啊。”丽丽看眼神有些微妙变化,“您是他朋友,还是……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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