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扶光听完,沉默很久,灰白长发静落在暗室浮光中。她对外人古怪孤僻,对夏青却难得很温柔很有耐心。
很久,薛扶光喉咙发出声笑来,模糊像是声叹息,她轻声说:“对,你能看到,你肯定是能看到。是糊涂,百年差点忘你修是什道。”
“众生悲喜啊……”她失神片刻,喃喃:“你怎会看不到呢。”
夏青不是很习惯跟人说自己心里想法,稍微有点烦躁,但又不是很想在薛扶光面前表现出来,于是选择低头,睫毛垂下,面无表情玩着自己腕上红绳。
他很少在心里藏事,之前梦到什想到什都会直接跟人讲,只是因为不太在意那些,不代表他喜欢跟人分享自己心里真实想法。
夏青安静看着她,打断她话:“不,能察觉。”
薛扶光稍愣。
夏青拨弄着那颗珠子,很平静说:“能看见他恨。”
“在他身边那久,也观察他那久,知道他并非善类。”
“知道他看起来对什都不在意,实际上是种极端傲慢。傲慢到……漠视金钱权利,漠视七情六欲,也漠视人命。”
安静地看着夏青,随后才轻声说:“不过其实更好奇,你怎会主动跟提起这件事。你排斥阿难剑,就是排斥百年前切。以你性子,但凡是你逃避东西,总能冷眼无视切线索和真相。那现在呢?为什?”
为什?
夏青抿唇不说话,盯着手腕上那颗舍利子发呆。
薛扶光手腕从莲青色衣袖中伸出,她也摸上那颗珠子,轻轻笑:“为他吗?”
“为他接下阿难剑,为他困在红尘中。”
薛扶光声音淡若轻烟,缓缓传入夏青耳中,说:“那你看见他恨,看见他傲慢,看见他并非善类。你看清你自己吗?”
啪。
不小心手指滑过头,指甲硬生生在手
“其实楼观雪比更像个局外人,脱离世俗之外,可又带着沉郁刻骨仇恨。”
“不知道他恨什。但你说得对,哪怕知道他之前走每步,甚至知道他去做下步,依旧不懂他。”
“可是,薛师姐。”夏青顿下,问道:“为什定要懂他呢?”
夏青也是很久没说那多话,还是在个相对而情感复杂陌生人面前。
他想想,本来打算讲“和他关系也没到掏心掏肺地步吧”,可是话到嘴边,想起现在他和楼观雪伪装出来“夫妻”身份,又噎住默默改口,心虚说:“那个,人和人之间还是要保持点距离为好。”
“夏青,知道为什昨晚想杀他吗?因为那个少年心思太深太重,怕你被他利用。”
“你看,他多聪明啊。从这枚舍利子开始,你就注定在他身边当不成局外人。”
夏青这刻感觉那颗珠子在发烫,像是刚从佛陀尸体中被取出来般,带着烈火灰烬炙热,刺得他灵魂剧烈颤。
他下子抬头,却撞进薛扶光温柔平和眼眸里。
薛扶光叹息散在浮尘金光里,她慢慢道:“他连神光都跟你说,看似毫无保留、亲密无间,可你又真懂他吗?你能察觉他恨吗?你那相信他,不设防呆在他身边,应该是没发现,那个少年骨子里就并非善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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