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在枯树上发出嘶哑啼叫,冷风吹来,家仆几人鸡皮疙瘩起来,匆匆留下盏灯笼,把男孩丢在这里,慌忙转身走。
夜过去,九少爷提心吊胆,生怕父亲问起男孩去哪里,幸好他父亲对男孩厌倦不已,早上没瞧见也只字不问,好像就没这个人在。
“成,晚上差不多,你去把扫把星找回来吧。”九少爷拉着家仆跟他嘀咕。
家仆不想再去乱葬岗,他怕,但没办法,主意是他出,也得由他收尾。
可当他带着人
男孩知道自己讨堂叔家嫌,放学后总是留在学堂,看书到很晚,连晚饭都省。
他很聪明,功课做得极好,相较之下,堂叔亲儿子九少爷是个草包,天生脑子笨且不知用功,却将自己功课不好原因归结到男孩身上,认为是他晦气克自己。
“非得给他个教训!你说,该怎办?”九少爷恶声恶气,跟家仆商量着。
这家仆很*猾,素日与他狼狈为*,老太太在世时他们就经常欺负男孩,但男孩聪明,他们总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已经老实许久,这下老太太不在,他们便又动鬼心思。
家仆眼珠转,凑到九少爷耳边小声说:“把他丢到乱葬岗待宿,吓不死他。”
舒年跟着男孩进屋,听到他唤她声祖母。
“七哥儿过来啦,来,到奶奶这儿。”
老人招呼着男孩,待他走近,她扶着他肩头细细打量番,含笑说:“七哥儿本来就俊俏,穿上这身新衣服更好看,哪家孩子都难比上你。”
男孩很浅地笑下,女眷们也都笑着附和,说着打趣话,场面团和气。
只是各自散去后,她们都耷拉下脸,个劲地说晦气,又骂老太太居然拿小扫把星和她们孩子比,更气人是,她们孩子竟然还不如小扫把星更入老太太眼。
“这成吗?”九少爷瞪大眼,“要是被爹知道,不得扒皮啊?”
“不会,只是晚罢,老爷不会在意那小子去哪儿。谅他也不敢说出去,已经够晦气,要是再让别人知道这事儿,谁还要他?”家仆笑道。
“那就这干!”九少爷咬咬牙,同意。
到晚上,家仆找几个人,等男孩从学堂出来时给他套麻袋,把他绑到乱葬岗,抬进里面。
乱葬岗很大,阴森森,弥漫着尸臭,盖着草帘尸体埋得不深,从土里露出来,遍地可见白骨与肢体。
男孩陪老人坐许久,直到她睡下才悄悄离开。进这个门,他是最受宠七少爷,但出这个门,他形单影只,无人可以依靠。
过这个节,老人病情恶化得十分迅速,情况很不好。她最放心不下就是男孩,撑着口气,做主将他过继给他堂叔家,以为可以就此放心,终于撒手人寰。
族中为她办隆重白事,出殡那日风光大葬。这时还没什,但日子久,男孩在族中就天比天难捱。
堂叔家很埋怨老太太。族中都知道这小子是个丧门星,谁养他他就克死谁,这是存心要害死他们吗?
他们更不待见男孩,动辄就是打骂、罚跪、不给饭吃。偏偏他们在外人面前很会做戏,大伙都夸他家仁义,少数人知道实情,却缄口不言,生怕这包袱甩到自家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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