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执着。何必执着。
问
是琼初，也是自己。
老之苦。
老之火。
青火
部分慢慢被他吸入体内。另部分则往外面飘去，谢柯紧随其后。青火横冲直撞，绕
好几个弯，将谢柯带到另个黑魆魆通道。
那盏灯啪地掉在地上，谢柯后知后觉低头。
这盏荷花灯已经破烂不堪，长长流苏沾满血。
——
且问你，何车无轮？何猪无嘴？何书无字？何花无叶？
——风雨同心。
其实直都知道答案。
记忆翻滚，层又层，每幕都是模糊又虚妄。
是赤阳宫前，少女晨露里娇笑。
是红枫路上，美人鬓上别生花。
是她古桥之上含泪笑，以及最后，生死隔绝之刻、疯狂哭喊。
“谢知非，你看眼啊！”
白发如雪，脸上苍老丑陋，到生命最后时刻。
谢柯被她抓，整个人抓愣，愣愣看着她。
如她所愿，最后眼。
看她泪如泉涌，看她通红眼眶。
看她白发成灰。
谢柯抬头：“沈云顾？”
青火照出沈云顾冷淡眉宇，他浅蓝眸子里几分讥讽笑：“走个路都会跌倒，你还跟说分开，个人走。”
谢柯却没有理会他嘲讽，他只是轻声问他：“你是怎
到这里。”
沈云顾漠然道：“走到这里。”
着，琼初在穿过洞门口那刻，突然转过身来，那眼血红，眼中泪水大滴大滴落到地上。
她抵死挣扎着他看不见力量，跌跌撞撞走到他身边。
她用苍老手死死抓住他肩膀，泣不成声：“不——！后悔——你看眼！谢知非！你看眼啊！”
撕心裂肺地哭声：“看眼。”
看眼吧。
唯光是青火发出，照着周围石壁，上面刻有浮雕，栩栩如生。
通道很长，越走近，越心烦意乱。
青火突然又个急转弯，谢柯皱眉，跟上它——脚下踢到什东西，他忙急刹车，用手扶着旁边墙。
扶墙扶空，却只冰凉手接住。
那只手主人帮他站稳身形，黑暗里传出熟悉轻嗤声。
份再简单不过少女爱慕罢。
风车无轮，雨珠无罪，桐树无字，心花无叶。
直到在琼初消失地方，缓缓升起方青色火焰，谢柯才回过神来。
那团火焰亲昵地在他身侧转圈，最后轻轻浮在他指尖，像是个亲昵、温柔绵长少女吻。
谢柯心情很复杂，他垂眸，长长睫毛掩盖住眼眸里情绪：“何苦呢。”
谢柯闭上眼，那种藏在心底很深、很深绝望，因她而回忆起。
再睁开眼，已经是片血红。
她留给他最后眼，丑陋而绝望，并不美好。
化成白骨，化成飞灰，消散在世间。
但他却像是大梦场，醒时怅然而迷茫。
看她皮肉腐烂。
看她白骨倾塌。
——“谢知非。”
——“你是不是觉得很傻啊，执着于件根本不可能事情，执着于个根本不可能喜欢自己人。”
——“可是，你真，是唯个想要执着人。”
这黄泉路上最后程。
看眼吧。
记下此刻最后模样。
求求你，看眼啊。
她哭得喘不过气来，紧抓着他才能立正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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