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外走去,推开门时候,星月长河洒地。
谢识衣坐在案边,雪衣逶地,静静抬头望着前方,黯色瞳孔青灰。寒月如霜,片细小白花随风卷进门窗,拂过他衣袍,落入他手中。谢识衣垂眸,神色在半明半暗光影里,望不见真实。
言卿在隔壁翻箱倒柜,还是找到剪刀和布。
他其实更想剪点谢识衣身上鲛纱魄丝,这俩玩意在修真界贵得离奇,千金难寻。不过他都能想到,谢识衣冷冰冰眼神。
言卿撇撇嘴,用剪刀咔咔剪条白布,然后捏在手里,走回去。
谢识衣慢条斯理道:“觉得,你青云大会都参加不。”
言卿:“呵呵。”
他对上谢识衣有点暗淡眼睛,又有些心痒难耐。
谢识衣五官其实长得有点近霜雪般锋冷,可是墨色如缎发和苍白皮肤,又中和那种疏离。他之前最让人不敢直视是眼睛,如今眼睛覆盖层清濛雾,敛去所有杀机审视,人都亲近很多。
言卿拍桌而起:“不行,还是得给你找个东西把眼睛遮住。”没什想法,就是怀念起那个黑绫覆眼小男孩。
言卿这才想起,谢识衣专门开辟这个房间是给他睡觉用,笑道:“暂时还不困。”
谢识衣抬手,摸下自己眼睛,漫不经心说:“言卿,你现在是炼气期修为。明日从此处到南泽州,有千万里路程。”
“……”
言卿真是谢谢他无时无刻不再提醒自己修为事。
本来言卿并不认为恢复修为是迫在眉睫事。
七岁仲夏夜屋顶,少年声音压抑着怒火。
——“能看见,谢识衣,来指引你。”
现在错乱红线、桃花、烛火、虫鸣。
恍如隔世。
谢识衣握着他手腕手点点松开。
“仙尊。”
大概是前面装疯卖傻时口个仙尊,言卿现在觉得喊他这个道号还挺有意思。
登仙阁这个厢房,他们居住五年。五年,对比起修士漫长生来说微不足道,犹如转瞬之间。
但是人在少时经历岁月,却总是和以后有所不同。
言卿现在还记得这里草木和旧物摆放,站起身,说道:“你是真全部都变出来是吧?”
谢识衣:“嗯。”
言卿:“当初放剪子和布地方好像在隔壁。”
他有魂丝,熟知各种阵法咒符,只要不作死,横行整个上重天都没问题。
但是从谢识衣嘴里听完那九大宗三世家事,心里又默默把修行提上日程。
言卿坐到他对面,随口问道:“谢识衣,你上次夺得青云大会榜首时候,是什修为。”
谢识衣:“大乘。”
言卿装模作样鼓下掌:“不错啊。”他说完又指下自己,眼睛弯:“幺幺,你觉得以修为恢复速度,有没有可能这次青云榜夺魁。”
言卿还不怕死地非要多嘴句,语音带笑:“仙尊,你现在分清楚左右吗?”
谢识衣说:“当初分不清左右明明是你。”
言卿倒也不气,他们七岁时候就这件事足足吵年,现在再吵也没什意义。
言卿端详着谢识衣现在眼睛好像蒙着层雾样子,忽然福至心灵:“等等,去给你找个遮眼睛白布。”
谢识衣淡淡问:“你不睡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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