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突然轻轻地笑,可能是太痛也可能是这雾气太重,他眼中居然有些朦胧。看着谢识衣脸,也如雾失楼台、月照迷津。
“什都过去。”他轻声说:“谢识衣,哪些过去呢?”
谢识衣微愣。雪色衣袍漱冰濯雪,他从来疏离神色,好像这刻稍微露出丝裂痕。
言卿看着他,平平静静说:“其实不知道怎重生。”
“醒过来时候,就已经是百年后,跪在回春派祠堂里。”
言卿思绪也被他平和声线渐渐抚平。眼珠子愣怔地看着他,脑海里疼痛难忍,想却是:那这是真吗?
他想伸手去碰碰眼前人,可是抬起来瞬间,才发现自己与谢识衣手紧紧握着。
混乱交错红线湿漉漉沿着两人手腕,曳到池水中,随梅花沉浮远去。跟他们之间关系样,错综复杂。
是恩是仇,是敌是友,是爱是恨。
在那红尘摸爬打滚,籍籍无名年少岁月里。
意识极度错乱里,言卿听到谢识衣微微错愕,有些情绪失控声音。
“言卿。”
下秒,铺天盖地冷意卷过天地,满林梅花簌簌飘落。
言卿只感觉抹冰冷气息转眼靠近,紧接着,有人在水中握住他颤抖手。十指相扣瞬间,化神期浩瀚灵力源源不断注入他体内。
枯涸脉络若久旱逢甘霖,缓解烧灼般痛苦。
最难以忍受,是结婴会逼着让他去回忆十方城大火中死去时切不甘,切失落,切遗憾。
谁又能从容赴死呢?
他当然不甘,不甘就这死去。
他当然失落,失落没能到上重天去看眼。
他当然遗憾。
言卿笑下,又道:“令牌和婚事都不是提,但还是留下来。”
“谢识衣,你知道,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人。”
他上辈子穿越过来时,虽然失去全部记忆只保留七岁心智和脾气。但现代很多画
是提防是信任。对方到底是经不备就会杀掉自己取而代之恶鬼,还是无话不说走过无数生死起落知交。
谁又说得清呢。
两次分离都太过仓促,就跟初遇样仓促。
来不及告别。
也来不及想清楚这切。
“言卿,不要去想。”
谢识衣在他耳边轻轻出声。
他跟着他步入寒池中,墨发与墨发交缠。言卿抬头,瞳孔中血色慢慢散去。隔着水雾梅花,看向前方谢识衣脸。熟悉面容和眼神,让他时间竟然分不清是梦是真。
谢识衣声音格外温柔,跟安抚般,安静说:“言卿,不要去想。”
“都是假。不要去想,都过去。”
遗憾这次分离,居然又没有跟谢识衣说声再见。
他在十方城里时光充满诡谲冰冷。各怀鬼胎人,闪烁不安眼,鲜血残尸,白骨□□。唯温柔旧梦,好像就只有人间和谢识衣呆在起那些日子。从赌坊回登仙阁那天,火烧云挂在天边,晚霞浓烈地像要烧起来。
谢识衣。
谢识衣。
言卿手在池水中颤抖得不成样子,睁开眼,暗红血色从瞳孔开始扩散,遍布整个眼白。他精神极度紧张,手指在水中弯曲抽搐,凝聚起天地间灵气,毫无节制吸入体内——恨不得用自残来缓解这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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