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识衣从他背上跳下来,
老头喉咙被划开,满腔怒火都发泄不出,只能在黑暗中转过身来,眦目欲裂,似乎在质问他——谢识衣,为什?
谢识衣从地上爬起来,微微喘气说:“……惊鸿三年,你救时候,就看见。那个时候,你眼睛就是绿色。”
老头浑身僵硬。
谢识衣抬起头,眼眸似刀光划破长夜,气息不稳,但他还是轻轻,字字说。
谢识衣因为痛苦而脸色苍白,声音很轻地问:“你为什要那做?”
老头笑下,长长地叹口气:“唉,哪有什为什啊。虽然是因为你娘才救你,不过年相处下来,也真把你当孙子看。到底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谢识衣缓缓从袖子里拿出那块直被他捏尖锐石头来,语气平静:“你是魔种吗?”
老头苦涩说:“唉……是啊。你不都看到吗。”
谢识衣道:“你身体里怪物是魇吗。”
残尸,双目无神唇瓣颤抖,边收拾边呕吐。当天晚上,老头跟他说很久很久话,眼眸在烛光雪色里变得柔和,轻轻说:“识衣不要怕,哪怕变成怪物,也不会伤害你。”
这句话老头做到。
在某次障城五家狩猎宴时,老头作为他贴身奴仆跟过去。在树林里老头眼睛突然变绿,怪物又出来。老头狰狞邪恶,拿刀杀好多人,狩猎宴变成血色地狱,他倒在地上、咬紧牙关,看着老头拿着滴血刀缓缓逼近。
老头带血脸上还满是疯狂,可视线落到他身上,绿色眼中又浮现出扭曲和挣扎来。似不舍,似痛苦,似犹豫。
老头手臂不受控制扬起,朝他落下——
“没有失控,没有诅咒。你身体里怪物,直,就是你自己。”
万籁俱寂。
也不知道沉默多久,老头不再说话,他在黑暗中眼珠子转,最后诡异地笑起来,脖子上伤口自动愈合,撕破切伪装,眼眸流出幽幽绿光来,沙哑道:“觊觎那久琉璃心,果然名不虚传。本来还想花点时间,让你心甘情愿现出心头血,现在算吧。
老头对于这个问题明显很抗拒和害怕,身体颤抖下,随后他认真道:“对……这次能拦住它,但是下次就不知道。识衣,要是有天,眼睛变绿,你就赶紧跑知道吗。”
谢识衣伏在他肩膀上,忽然低声笑。手里尖锐石头高高扬起,用尽全力,直接以个后背姿势,冰冷无情地划破老头喉咙。
嗤地声响。
老头彻彻底底僵在原地。
鲜血喷涌,溅到崖壁上,溅到枯枝上,也溅到谢识衣睫毛上。
最后关头,那刀又换方向,砍向老头自己肩膀上。
老头闷哼声,绿色光慢慢散去,抬起头眼眸满是温柔,朝他露出个安抚笑来,似乎在无声说“不怕。”
障城五家狩猎宴出事,白家死长子,老头和他难逃死。他带着老头往山下走,跌落山崖。
山崖底下有条浅浅小溪,溪流旁边全是尖锐碎石,他们老幼都受重伤。他年仅四岁,脚重伤之后失去行动能力,是老头不顾手臂上伤,把他背起来,带着他往外面走。
老头说:“这样也好,咱们离开障城去流浪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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