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做人也没什
好
。
因为生离死别总是太难过
。
而就在谈卿靠着树枝睡着瞬间。
就在这
瞬间。
原本清晨寂静山林中所有鸟雀突然跃出梢头，叽叽喳喳盘旋在谈卿脑袋顶上，像是在讨论什令鸟惊讶又稀奇事情。
然而贺明钰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谈卿面上看不出有多失望，如果细算大概只是有些遗憾。
他慢吞吞又吐出口气，有些委屈道：“
很努力熬到天亮啦……你醒不来话，也没办法哦。”
说完之后似乎觉得哪里不对，谈卿抿抿唇，又补句，“不过很快也就死啦，已经好疼好疼……”
每寸皮肤被隔开疼痛。
是贺明钰惯常用那款沐浴乳。
现在谈卿也用这个。
谈卿百无聊赖盯着天那边山头颜色看。
看着颜色从深黑到浅黑，从浅黑到青灰，又从青灰转成淡淡鱼肚白。
这天天亮似乎分外早。
谁爱哭谁哭。
他也没有魂飞魄散，等到会儿死以后，还能去地狱里好好打工，给贺明钰下辈子投胎赚点贿赂费。
不知道下辈子这好贺明钰会便宜谁。
谈卿撇撇嘴，又望眼天际线方向。
又带着很小很小希望，低头看看贺明钰。
山林间吵嚷群鸟像是找到指引，瞬间又从谈卿头顶散开来，循着各自位置重新回到密林深处。
不知过多久。
尾金红色凤翎顺着轻柔晨风落在谈卿肩上。
身形颀长男人脚步匆匆拨开杂乱无章树枝，走到靠着古树睡着那个人身边。
谈卿呼吸浅
都停，你有本事当时别劈们啊？滚吧智/障！你才该死！”
“你把贺明钰还给！辣鸡玩意儿！”
天道：“……”
天道在窒息辱骂中沉默许久，最终留下句话：“等到天亮之前。”
天亮个仙人板板。
起初只是稀薄霞光在流光溢彩中仿佛活起来，道金色光芒从霞光之中勾勒而出。
天光万顷。
鸟语鹦鸣。
少顷之间。
声悠长而清亮鸣啼响彻整个山林。
每根骨头被折断疼痛。
心脏肺腑被捏碎疼痛。
谈卿又看眼天边缓缓蒸腾朝霞。
闭上眼睛之前。
他想。
那抹淡色鱼肚白像是只存片刻。
还未等谈卿数好时间，抹朝霞霞光便披在鱼肚白上。
谈卿身上能结痂伤口都已经结成厚厚血痂，唯独已经不能恢复五脏六腑在告诉他死亡很快就要到来。
鱼肚白浅色逐渐在天边缓缓漫开，画成好看片暖白。
谈卿轻轻碰碰贺明钰：“喂，天亮啦。”
怀里身体没有变冷，也没有变硬，和谈卿以前见过死人都不样。
虽然天道是个辣鸡。
但有点盼头，总比就在这里直等到死好。
夜里时间过得很慢。
谈卿身上披着那件贺明钰外套逐渐被夜风吹干，留下很淡薄荷味道。
谈卿靠在树干上急促喘几口气，距离天亮估计还有好几个小时。
而且等到天亮又能怎样？
能羽化而登仙？
谈卿只手紧紧抱着贺明钰，又用只手背擦擦眼睛。
反正他没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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