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桥从茫然状态中回过神,怔怔看看傅行舟,又兀自肯定点点头。
慢慢,很努力弯下唇角:“哦……她死掉啦。”
面前桑桥表情正常,对答正常,行为正常。
桑桥顿时僵。
这句话像是根尖锐刺,顷刻间扎破桑桥外在保护壳,割进肉里。
傅行舟清清楚楚看到桑桥面上带笑表情点点垮下去,然后消失不见,随后慢慢升腾出种难以形容复杂情绪。
而下秒。
桑桥扎着吊瓶那只手握紧。
傅行舟道:“你摔桌子,然后呢?”
桑桥关于这个记忆显然清晰多,连脸色都苦下来:“害!别提,就被妈顿,bao打呗!好像就用玻璃茶几桌子腿儿打,上面还带玻璃碴!可恐怖!”
傅行舟唇绷成条很紧线:“打成这样,你怎上学?”
桑桥本正经摇摇头:“那肯定不能说是妈打啊,就跟老师说是在外面跟人打架呀!糊弄过去就好,嘿嘿嘿。”
傅行舟:“……”
桑桥:“诶……”
桑桥其实还真不太记得。
他抓抓头发,有点苦恼又有点无助偷偷瞄傅行舟下:“就……可能是二三年级?记得那时候还有学可上啦!”
屋内灯光温暖。
桑桥神情也是暖。
,留下难以消磨印记。
桑桥浑身都不自在极,满心都想让傅行舟赶紧放开他出去。
所以格外老老实实想会儿,不太确定道:“可能是小时候玻璃打叭……”
玻璃。
打?
针头在皮肤下瞬间勒出个生疼形状。
血管错位,针头内液体尽数进入皮肤组织。
不过几秒时间,手背上便鼓起个肿胀鼓包。
而桑桥却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异常。
反而疼痛似乎让他清醒下来。
如果换成任何个熟悉傅行舟表情下属在这里,那定能无比轻易看出现在他脸上有着多浓重戾气。
然而桑桥并没有看懂,反正在他眼里傅行舟基本都是高贵冷艳独自美丽。
桑桥自顾自将左脚贼溜溜从傅行舟手心里抽回来,往被窝窝里盖,有点得意打个小小哈欠:“傅行舟,你快走吧,闻助理还在等你呢。”
傅行舟没有接桑桥话。
他像是略微思索什,接着将视线落在桑桥身上,很突兀道:“桥桥,你妈妈呢?”
他看向伤口目光无辜而单纯,像是丝毫没有因为那道或许永远不会消失疤痕而怨恨或难过。
只有傅行舟沉默,脸上表情像是凝霜雪,冰冷片。
他手指细细从头至尾摸过那道疤,较其他平整皮肤有着明显凹凸感。
傅行舟轻轻闭闭眼,问道:“然后呢?”
桑桥多动症似又把自己咸鱼翻身翻回来,脚丫子晃晃:“啥然后啊?”
傅行舟皱皱眉,实在没想象出玻璃怎能打人:“怎伤?”
桑桥身上受过伤实在太多,对这道陈年老疤时半会儿也想不确切:“好像是妈让搬玻璃茶几……没搬动,松手时候砸脚上。”
所以玻璃碎。
脚才伤。
傅行舟心里猛地沉下来,张张嘴:“什时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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