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以南:“……”
栾以南:“滚吧。”
桑桥听话滚。
北城夜色降很早。
还没到晚上十点,月色已经上梢头。
安定药品在桑桥身体里已经产生严重耐药性。
他并没有睡着,只是沉默坐在那里,直到整瓶液体结束。
桑桥自己拔针头,拿着空药瓶和针管走出来,抬起医用垃圾桶盖子将东西丢进去。
栾以南正戴着眼镜坐在桌旁看电脑上文献资料,似乎也并不惊讶桑桥自己拔针。
他推推眼镜:“要走?”
栾以南道:“所以你很害怕,你在恐惧。你不信任自己,也更不信任傅行舟。”
栾以南道:“可是桑桥,你要问自己,如果错过傅行舟,你会后悔吗?”
桑桥没有说话。
栾以南将桑桥从地上拉起来,带他走到就诊区。
然后取来吊瓶。
栾以南:“桑桥,你很在乎傅行舟,你喜欢傅行舟吗?”
桑桥下意识立刻否认:“不喜欢。”
栾以南道:“是不喜欢,还是不能喜欢?是不爱他,还是觉得不敢爱他?”
桑桥:“……”
栾以南:“你很担心他在将来某天不再爱你,不喜欢你,不要你,是吗?”
理课程。
那讲师定会告诉学生面前场景就是边缘性人格障碍病人发病时典型病状。
只可惜栾以南并没有被桑桥吓到。
他比桑桥高,身体状态也比桑桥好。
因此轻而易举将桑桥流血手拽过来,快速消毒包扎起来。
只是瓢泼大雨将月色打得迷迷蒙蒙,连带着窗外景色也并不清晰。
大雨天,花店生意总不好做。
雨声越来越大,伞面被敲出声声沉闷响声。
接着硕大雨滴从四面八方倾斜着落下来,溅在衣角上。
桑桥跑遍
桑桥点点头。
栾以南指指墙角:“拿把伞,外面下雨。”
桑桥不客气挑把最大大黑伞,抱着走到诊所门前,突然开口:“栾医生。”
栾以南有些不耐烦抬下头,十分敷衍:“干什?”
桑桥晃晃手里伞:“谢谢你啊,虽然你买药最近都没给打过折。”
尖锐针头从桑桥手背上刺入,挑起薄薄层皮肉。
猩红色血倒灌出来,又被液体压着流回身体里。
栾以南将只暖宝放在桑桥手心下:“安定液体,不过对你现在状况帮助也不大。睡会儿,睡醒好好想想。有些选择人这辈子只能做次,别让自己后悔。”
也许是因为今天预约量不多。
诊所内再无其他病人。
桑桥:“……”
像是被抽空所有力气。
桑桥颓然在地上坐下来。
他手上伤口血顺着薄薄层纱布慢慢沁出来,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血腥味道。
桑桥神经质摇摇头,慢慢道:“不能喜欢他,栾以南,很拼命活着,好不容易才熬到今天。……”
然后。
栾以南道:“为什不能?”
桑桥被问得怔下,没有回答。
栾以南松开桑桥手,站起身:“因为你怕他看到你样子,觉得你是个疯子?觉得你可怕?不再喜欢你,不再爱你——桑桥,你以前没有这样过。”
桑桥似乎有些茫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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