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道,“是挺好看。”
只是好看,却不只是这轮月亮。
好看还有女子指甲鲜红丹蔻,折碎朵牡丹如砍下人头颅般狠辣。
好看还有她明月下飞扬裙裾,隔着水袖望过来含情脉脉眼。
这是淬毒罂粟。
步惊澜突然止住步伐。
徐禾闷头走,差点撞上他背。
好在他及时刹车,才让他鼻子躲过劫。
在寂静深夜里,人思绪总是能够被勾得很长。月掩山头,泛黄光洒在萋萋草木上,每寸都格外荒凉。
步惊澜仰头,月光流过他玉般侧脸,语气听不出情绪:“这月亮,在燕北经常能看到。”
“……”操!
徐禾面不改色把手用旁边草擦干净,故作镇静,“还好。”
步惊澜低声笑起来。
他笑着,看着男孩微窘迫脸,皮肤白洁,月色下仿佛还有淡淡光晕。
……那种微妙感觉淡去。
步惊澜微愣扫眼,伸出手,指向地上,道:“那有个,和这个长得样。”
徐禾认真去对比,看看自己手里,又看看地上,“真,模样,但是它屁股怎不亮。”
步惊澜站得散漫,道,“嗯,你摸摸它尾部。”
虽然很不理解,但步惊澜连惊蛰都能说出,应该也不会骗他。徐禾乖巧地去摸,然后手黄色污渍,亮晶晶在手上。
他心里有点不妙想法。
惊蛰?”
惊蛰。
蛰虫惊而走出。
说罢自己便先笑起来,怎可能是惊蛰呢。
徐禾却信,他对二十四节气没什解,大概记得惊蛰似乎是春日里,好像也没错诶。他哦声:“原来是惊蛰啊。”
个沾满鲜血,阴郁恶毒女人。
这个女人装得可怜无害,在个雨夜里,跪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哽咽道,“惊澜,要被送去长乐,好怕,只有个人,好怕,会不会死在长乐宫里。”
她哭得很动人。
他站立灯下,目光从她微红眼角,到颤抖身躯
尽管知
徐禾还在纳闷他怎突然停下来,结果原来是触景伤情,思乡???
……可他不会安慰人啊。
于是徐禾只能,“……哦,还挺好看。”
步惊澜没忍住,又笑起来。
蠢得也算可爱。
化为心里微带冷意评价。
或许,是真蠢吧。
夜间纵行山谷间风呼啸。
徐禾经历虫屎事件后,不是很想说话,跟在步惊澜后面走着。
夜中天时分,月亮挂在半山头。两边都是山峰,那轮昏黄月显得浑圆而硕大。
于是凑近鼻子闻闻。
股恶臭。
徐禾,“……”???!!!
所以、会发光、是它、屎???!!!
步惊澜在旁边笑吟吟,“如何?”
步惊澜藏在袖中手微收。
徐禾言字举动连同这夜月色星光风声虫声,给他感觉都是很微妙。
最初流于表象印象,是从太后口中所闻,愚笨蠢顿。唯值得注意,也只是那张神似长公主脸。
而到现在,他却看不清,这个表弟,是真傻,还是大智若愚。
徐禾把那个他觉得很奇怪虫子揪出来。他提着昆虫长须,转过头,举高道,“你看它屁股,会发光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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