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知府长长地舒口气,又问道:“接个人?下官能否问句,是何人?”
步惊澜轻描淡写道:“常青候府遗落在外位嫡小姐。”
常青候府——白家?虽然近年来已有些落魄,但底蕴还在,如今在京城,同样是与顾家薛家杨家比肩簪缨贵胄,身份贵不可及,常青候府嫡小姐怎会在锦州呢?
知府惊愣,“这是怎回事。”
步惊澜往前走,寻花访春般随意风流,笑意也款款:“十几年前事,
转过身,衣裙拂开雾气。
发上红带绢丝相缠如朵婉婉盛开石榴花。
众侍卫呆若木鸡。
徐禾道:“带去找步惊澜。”
*
脸上扭曲,手指狰狞地抓住徐禾衣袖,要把他扯下——活活摁死水里!
反正都是要死,拖个也不亏!
“哈哈哈哈——你也去——”声音戛然而止。
徐禾刀起刀落,直接断被他扯住那截衣袖,往他脸上踹脚,道:“兄弟,走好。”
河道总督呜呜挣扎,往后倒去,鲜血染红池水。他最后呼吸停,整个人慢慢倒入池水里,死不瞑目。
徐禾把匕首抽出来,脸上面无表情:“这些话你去对平陵县死去那些人说吧。”
刀出血尽。
而闻声赶过来群侍卫,都呆愣在原地。嘴巴张大,大得能塞下鸭蛋,四目相视,每个人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出震惊。
河道总督眼珠子瞪大,死前所有情绪下子崩泻而去。
万般悔恨和恐惧,纠结出种怨恨来。
——凭什。
鲜血模糊河道总督脸,瞪大眼睛却怎都不敢闭上,他抬头,脖子以个诡异弧度扬起,嘴巴颤抖。
直被色相虚妄迷惑眼,在极致疼痛和极致震撼下,终于看清眼前红裙美人。
长公主大将军什东西呼之欲出。
击碎所有虚假尊贵,和他内心侥幸。
山洞里隐秘条小道。
只剩两个人相处时,锦州知府神情便少谄媚,多严肃。
他悄悄打量着步惊澜,认真道:“世子此番特意从京城来,可是有什事。”
隔着墙壁,鲜血气味也慢慢渗过来——步惊澜目光若有所思望着右边,唇角勾起,殷然如血。
罢,他偏过头,慢慢道:“哦,来接个人。”
围观干侍卫:“”
这幕温柔而森冷。
山室、温泉、雾气蒙蒙,温柔于他玉白手指、于他明艳红裙、于他如水长发、于他如花容颜。
明镜、匕首、杀机毕露,森冷在他指尖匕首,在他裙上鲜血,在他如夜眼眸,在他静立背影。
徐禾厌恶地将手中沾血匕首直接扔进池子里。
怨恨这京中至尊至贵贵人好端端跑着穷乡僻壤来干什。
怨恨平陵县那场大水为什不把所有人淹死百。
怨恨自己为什鬼迷心窍非要今天对她下手!
更怨恨——为什他要死在这里。
“你也去死吧——!”他脸上全是刀伤,全是鲜血,皮肉翻滚痛到极致。
慌乱、绝望、惊恐全部蔓延上脑。
他是
他是
河道总督呼吸都轻下去,不敢去面对,但不得不面对。
太过恐惧,他哭出声来:“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咳咳、是狗眼不识泰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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