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允没有去理会景父那句话,径直从书包里掏出摞卷子,拿起茶几上茶杯,压住,“您可能不大清楚,距离高考只剩下七个月零二十天,每天,都会有七八张卷子
这句话,完全在原允意料之中。
因此他神情并未有明显波动,只是眸子里多层晦暗不清情绪。
他羽翼未丰,像现在这样在景父这样成功人士面前,便犹如空有利爪和抱负,却无实绩渺小幼兽,无论说什,承诺什,都会显得无力而可笑。连自己尚且都没办法完全保护,更何况是从自己父亲手底下,从他人偏见之下,保护容完?
这点他心知肚明,在乡下那天他甚至还因此而退缩过。可容完对他说过,他们要起高考,要起走向未来,容完在他面前答应过,那无论如何,无论到何种境地,他都再也不会、绝不会退缩。他也是自私,因为见过光亮和温暖之后,便再也无法忍受回到阴暗角落里生活,他也绝不会放开容完手。
他只是需要时间。
年还敢主动上门来!这种早恋事情都被家长发现,还找上门来?真是不怕死!
他心底窝火,可到底顾及体面,不可能直接将人扫地出门,于是还是让下人把他请进来。
“坐。”景父靠在沙发上,用审视而挑剔目光盯着这少年。上回在医院时候,这小子或许是生病,面色有几分苍白,还将他浑身冷然与锋芒遮掩几分,这回上门来,似乎已经彻底恢复,从门口走过来时,就给人种眉眼冷漠,看起来极不好接近样子。
原允并未疑迟,直接在景父对面坐下,抬起漆黑眼眸,直视对面男人,气势竟然不输:“伯父。”
早晚会有这天,在原允做好准备绝不放手时候,就知道这天定会来临,只不过时间早晚问题而已。对他而言,悬在头顶摇摇欲坠重石终于落下,虽然煎熬,可他也不会躲避。
那时间不会很长,他会用尽切努力,将那时间压缩到最短,然后光明正大,坦坦荡荡,让所有指责他和容完人全都闭嘴。
但那不是现在。
景父或许家大业大,不在意儿子前途究竟如何,高考如何,可他在意。他喜欢容完,希望容完永远顺遂,也希望容完能拥有比他更加光明未来。
而那个未来如果没有他话,容完定会难过,所以,必须有他。
“今天上午他没来,缺很多课,老师让把这些卷子带给他。”
景父到底是在商场上纵横许多年人,身上气场非同般,对上这样年纪轻轻不知所谓毛头小子时候,还是相当能给人压迫感。
“你们不适合。”景父沉沉道:“听说些关于你父亲事情。”
资料显示,这小子高刚进恒高时候,还被记全校通报批评大过,景父猛然扫到这项纪录时候,差点没气得头顶冒烟——他儿子都是在和什人处朋友?!但随即看到底下原因时候,他其实有些诧异——这小子是因为教训个玷污女孩子道貌岸然三好学生,才打架被批评?
不得不说,在解到这件事情时候,景父对原允印象便没有那差,甚至还觉得他确是个人品不错人。
可是,这小子家庭,实在是趟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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