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叮嘱些别,譬如让师父不要忘掉他之类话,也不要等他走,就把他东西扔,要是师父都忘他,那这个世上可就没人记得他。可心里太过伤心,仿佛呼吸不过来,于是到底没能说出口。
两道刺骨风刮得人耳膜快要碎裂,说完,他闭上眼睛,做好心理准备落入螣蛇手中。
可出乎意料。
秒钟,两秒钟,足足过十秒钟,他也没感到坠地痛感。
于是他又睁开眼睛,发现师父并没停下来。
容完道:“是,只是螣蛇说话半真半假,你不要受他挑拨。”
戚碧树道:“师父,怪不得从小到大蓬莱宗那群老头子都对非打即骂,待如同仇人,原来他们真是仇人。他们这样对,封印灵根,恐怕也是因为所谓神骨。今日有螣蛇来夺取神骨,即便侥幸逃过,明天也有他人来夺……”
容完心中涩,对他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要知道,这都不是你错。”
戚碧树摇摇头,他不知道为什自己生来便会这样,自己这条命也太糟糕,不知活着做什,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可以说话人,和他沾上关系人,不是憎恶他,就是被他连累。
后者譬如师父,要是直护着他,只会后患无穷。
生到现在,没过过天好日子,不是被欺负就是受伤,自己本以为可以照顾好他,可却没想到……早知如此,便不会带他进来,如果今日真让他交代在这里话,全是自己过错……
不,不行,定有什办法从螣蛇识海中逃出去。
容完匆忙将戚碧树胸前衣服缠裹番,并将怀里丹药倒出来,有疗伤作用股脑掰开戚碧树嘴巴倒进去:“咽下去。”
两侧空气疾驰而过,树梢打在二人身上抽出血痕,不过此时已分心乏术,无力去管。
戚碧树呛出口血来,咽下丹药,勉强恢复神智,视线落在师父脸上,瞳孔猛然震震——师父白衣上全是血,那血不止是自己,还有源源不断从师父后背上渗出来。
他上飞羽山之前,没有过天安生日子,所有温情记忆都是师父给,这条命也是师父给。他此时,自然想自私地对师父哀求‘只有你,求你不要抛下,很害怕。’
但他不能。
螣蛇炷香之内就会追上来,师父受重伤,不可能撑过去,如果不把他交出去,绝对会丧命在此。
戚碧树强忍住眼泪,吸口气,低低道:“师父,把留在这里,你走吧……”
他抓紧容完衣裳,心里想,只怕这是最后次被师父抱在怀里:“本来就愚钝无比,不及大师兄勤勉,不及二师姐有决心,更没有三师兄天分。你还可以再找个比更好徒弟……”
他心中急:“师父,你受伤?”
容完自然能感觉背后刺痛感不断传来,但此时哪里顾得上:“没有大碍。”
这叫做没有大碍——?分明受重伤,嘴角还有血迹!
更何况,师父在戚碧树心中向站在不可企及高度,无论是修为,还是仙人之姿,现在却因为自己落至狼狈境地,脸色发白,额头上都渗出汗水,发丝粘连在起。戚碧树怔怔看着,忍不住攥紧容完胸襟衣裳,眼眶通红。
“师父,真是白虎之子?”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