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以后,李和还是照样老样子,泡杯茶,葡萄藤下趟,看书或者听广播。
李家声不声不响走过来,拉把椅子坐下,“小兄弟,倒是好兴致,不介意跟你聊聊吧。”
又掏出盒雪茄,拿出根递给李和。
李和摆摆手没接,示意自己桌子上有烟,给自己点根,“那种抽不习惯,还是抽自己。
许多人家里开始光明正大摆财神爷,甚至文关公和武关公都分特别仔细,谁说中国人不信教。
李和就坐在门槛上边扒稀饭,边听巷口老太太们八卦。
何芳都觉得李和有股小市民劲,喜欢瞎打听。
只听得嘎声,急促紧刹车,李家声那辆黑得锃亮桑塔纳在李和面前停个稳。
李老头先下车,还把孙子从车上抱出来,满脸荡漾笑意,怎都掩饰不。
做小保姆或者泥瓦工临时工们,会被次次查抄后,整车送往收容遣送站。
这些卖东西人在自行车上焊上铁管子,载上箩筐,沿街串巷,有豆芽,有豆腐,也有些青菜。甚至爆米花、瓜子这些炒货都有。
可以给钱也可以给粮票,但是粮票现在不怎值钱。
前两年粮票最高时,京城斤粮票可以当四毛钱,全国粮票高达块二,很值钱。
这会跌到毛钱,斤粮票换到瓜子,也就是那两把。
李和跟何芳回家,只有个于老太太坐在堂屋没事逗着几条狗玩。
李和问,“都走?”
于老太太道,“都走,这不留下给你看门嘛。什领导请吃饭,大帮子人,他家这小子是真混有名堂。”
何芳道,“那烧饭,你在这吃口?”
于老太太道,“不留,中午还剩下那多菜呢,不知道家那老头子怎处理呢,回去给他扔,就从来不吃剩菜,他吧,非要吃剩菜。这夏天放不好就是馊味。”
他问李和,“锅里还有饭不?”
“有,你们赶紧去吃口。”李和回答道。
“走,爷带你吃早饭。”
李家声也带着老婆孩子下车,对坐在门槛上李和道,“抱歉,昨天走匆忙,也没跟你打招呼。”
“不要那客气,你进去吃点早饭吧。”
各街道办事处都兴办第三产业,基本全部是街道型知青企业,知青凑钱,街道提供经营场所和执照创办起来。
如果在南方可能是私营企业,但是在京城,始终都是这种集体性质。
集体企业、私营企业也同时在和国企抢夺原材料资源,抢夺计划外物质。
在夜间大家都变成倒爷,几乎人人都在谈论着发财之道。
满街都在商谈着盘条、水泥、彩电、汽车、摩托车甚至麻袋大生意,盘条不是几百吨都没人聊。
李和笑笑,送走于老太太,就帮着何芳开始做晚饭。
当晚李和等到八九点钟,李老头家都没有回来,他也就插门睡觉。
宾馆多是,他们家子哪里睡不得。
早上起来,李和见门口有卖油条,就买几根油条。
巷口里多不少推着自行车卖东西农民,大部分都是来自附近郊区,线城市是决不允许没有本市固定工作外地人长期居住,严苛户籍管理制度,它彻底剥夺绝大多数人到大城市生活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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