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头突然哈哈大笑,“寿山,不容易啊,临老,你反而活明白。鬼子进北平前,许多人也说,这鬼子不管男人女人都个个客客气气,买东西都要说谢谢,踩你脚,也说谢谢,看到小孩子也会散个糖果。大家就说,这日苯人是文明人,日苯人来咱不用逃。可是等到日苯人来,大家才发现,这日苯人抢东西时,也会说声给你添麻烦。杀人时也会说声对不起,让你费心。”
博和尚跟李和碰杯酒,也道,“这日苯人没从咱这学到什正经东西,三纲五常四维八德,只学个‘礼’,可是却把六礼六仪这些个虚礼学个全乎。重礼仪,守规矩,长幼有序,集体杀人,都是排着队,砍你头前,还给你九十度弯腰鞠个躬。所以啊,这日苯人‘德’是没学过去。跟中国人弄反,中国人讲心性,日苯人讲礼节。”
李和倒是认可他们话,日苯人在礼节方面重视,确实让人惊叹,往往会让中国人产生错觉,人家有多尊重你似得。
其实这是日苯仪式感种表现,这种仪式感甚至有点变态,泡壶茶也能搞成茶道,插花都能搞成花道,武术搞成空手道,甚至做个寿司也搞个寿司之神出来。
但是日苯人这种东西,偏偏能误导人,你看看多庄重,多有情怀,确实满足些小确幸需求,帮人帮着吹捧,把日苯人吹上天同时,又把中国人扁文不值。
乐意。”
博和尚摇头苦笑,“只是可叹,以后再也遇不到如此书法大家,知音少人而已。”
朱老头肯定道,“确实如此啊,就可惜没趁着他活着多让他写两幅字,本想着让他再熬几年技法,哪想着这快就没。”
说完就又看眼李和家门上那副对联。
李和没听明白这话里意思,就问道,“你们意思是于叔是书法家?”
朱老头嗤笑道,“你以为姓于书法家就个于右任嘛?老于头祖上家大业大,这人年轻时风流不羁,自然算得纨绔,可那手字确实是万里无,想当年日苯人进北平城,想让于老头做维持会长,刀架到脖子,于老头梗着脖子没答应,这也当得‘骨气’二字,可敬可叹。”
寿山这辈子就是听不得日苯人,好像日苯人毁他青春样,“日苯人就没个好东西,去年还有几个小日苯来饭店要吃饭,要不是有市委人在,直接就给赶出去。”
寿山依然愤愤不平。
直在旁边吃饭没说过话周萍忍不住插话,“爹,感觉那几个人挺有礼貌,也挺和气,又是鞠躬,又是谢谢。你非较劲干嘛,又不是所有日苯人都是坏人,咱们开门做生意,来都是客。”
寿山见闺女跟他抬杠,气把筷子往桌子上拍,“你懂个屁,小日苯那是蔫坏。鬼子向来是讲礼节不讲道德,就是遇到条狗,个乞丐,他也能鞠躬。杀你之前,他也会给你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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