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和笑着道,“你跟溥师傅说姓李,住在三庙街就行。”
和尚将信将疑,不过还是去通传。
不会儿,回来道,“跟来吧。”
领着李和转过好几个回廊,经过道门,在个院子里停下来。是个很宽院子,砖基石筑,房子看就是翻修才不久,木料还露着白茬。
院子当中种着棵大槐树,边种着棵大椿树,都齐房檐高。树影底下是个大石头桌子,四周是
朱玮琦挤不进屋里,只能躲在门柱上,身上不停地抽搐。
李和在门口转来转去,绕好几圈,打窗户外向里望望,大家在给老头洗澡、换衣服,阵忙乱,还有不时哭声。
他过去拍拍朱玮琦肩膀,从口袋里拿出几千块钱,“这些钱先用着,先走。照顾好自己。”
他现在留在这里没有丝毫用处,只有葬礼时候才需要过来,他也想去通知下溥和尚等人。
“谢谢。”朱玮琦没拒绝,他只是当成交易。
朱玮琦呜咽着摇摇头,“知道不成器,可是不笨,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既然爷说给你,还是你保管着。”
他还是坚持把箱子放到李和汽车后备箱。
李和道,“你爷给几样东西,你也是亲眼瞧见,如果哪天你后悔,想要回去,你来找。”
他想着能不沾手还是不沾手,再说原本就是人家朱家东西。
朱玮琦摇摇头,“李大哥,你按照爷说办就行,爷信你,信着爷。”
见朱老头真不动,朱玮琦扑在爷爷身上,把那木然不动,被汗水和泪水浸湿干瘪身子紧紧抱住。他哭不出来,只用腮帮子挨着朱老头胸脯,发狂喊,“爷!”
他喊声惊动不少人。这边住都是朱家曾经街坊四邻,他们挤在朱家门口,不停叹气。
有热心帮着把朱老头抬进屋子,不过同样是吩咐朱玮琦赶紧给他父母打电话。
这季节天热高温,要赶紧办理后事才行。
有眼力价已经把朱家早准备好寿衣给找出来,可不能帮着穿,这是儿女事情。
李和开车去北极寺,寺庙里人并不多,他熟门熟路去庙里后院。
五六个和尚在后院乘凉,其中还有伙人在斗牌。
个四十来岁和尚正坐在门前掰脚丫子,边抠边闻,问,“你找谁?”
“溥师傅在吗?”
“有事?”和尚对李和充满警惕,来找溥和尚人多,他不可能每人都要领着去。
“那你给你爸妈打电话吧。”李和把电话给他,想不到当年二货变聪明。
“爷爷他已经——。”朱玮琦给父母打电话,那个‘死’字堵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
但是电话那头好像早有预料,沉默下,就挂电话。
朱家是个大家庭,不小会儿,小小马路上已经过来十几张车。女人们还没进门就开始大哭。
好像真挺伤心似得。
朱玮琦擦把鼻涕,看看李和,欲言又止。
李和道,“跟走,车里有手提电话,给你父母打电话。”
到停车地方,他俯身从车座上拿出来电话。
回头刚要把电话交给朱玮琦,却见朱玮琦挣扎着搬着那个木箱子。
李和道,“那是你爷给你,你自己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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