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亲很强,但尚且年幼他却极其弱小。
聂深想起来。
想起母亲把他藏在哪里,想起是谁把他从安全地方哄骗出来,将他骗进无主之地,想起是谁在他浑身怨气冲天时候,恰到好处出现在他耳边,对他说们是样。
那个声音对他说。
——们是样,被丢弃在这里,人人都要杀们,天地不管,不如干脆先下手为强。
仇人尸骨无存,亲人也早已经无影无踪。
聂深孑然身这多年,却从来没觉得什时候比此刻更加空荡孤寂。
他低头看看自己双手,说道:“是被母亲藏在梦泽之下,那里很安全,是母亲诞生地方,处处都是幻象。”
蜃这种妖怪,是自水泽幻象之中诞生,本身虚无缥缈甚至于不能称之为生灵,但天地之中总能生出惊人奇迹来。
蜃就是那个奇迹。
聂深只是平静听,平静点点头,仿佛已经接受这切样,收回落在吴归身上视线,继续看起眼前资料。
林木趁着午休去给聂深买台手机,教会他基础操作之后,聂深就无师自通学会如何使用。
林木再见到聂深是在两天之后。
他站在林木家院门外边,找到正探着几根枝条,跟林木和几个小妖怪玩橡皮筋帝休。
帝休落在他面前,看着聂深,眉头微微皱皱。
朵听着他们这边动静,忍不住凑过来,瞅眼:“你们查鸾凤啊?”
林木转头看聂深眼,而聂深只是专注地看着跟蜃有关资料。
于是林木看向大黑,问道:“你见过鸾凤吗?”
“见过,长得挺好看,性格也好,就是……”大黑挠挠头,“老是买醉。”
吴归在那边搭腔道:“她有孩子,近几年已经好很多,你是没见过她刚来中原时候,才成精不久吧,成天泡在酒坛子里,问她怎回事吧,也不说,就是哭。”
聂
幻象所成妖怪,不同于任何有形之物。
蜃本身也跟外边那些生灵所成妖怪没有什共同语言,自己蹲在自己亩三分地里,过过日子也很开心。
可她太特殊。
这种能够将自己与虚空化作体,不会被人发现却又无处不在妖怪,实在是太特殊。
触手可及奇迹总是容易招人觊觎。
“见过鸾凤。”聂深说道,“她跟说些事情,也想起来些。”
鸾凤说蜃当年被卷入两个大妖怪争端之中是天降横祸,无妄之灾。
整个梦泽都是被城门失火所殃及池鱼,蜃死后那两个在梦泽边上打起来妖怪也没有活过多久就死去。
那个时候鸾凤先天不足,还没有修炼到家,蜃死后她在偌大梦泽里找两年都没有找到聂深。
蜃把聂深藏起来,谁都找不到。
林木怔,聂深在那边抬起头来,看向吴归。
“……那是怎回事,她后来说吗?”林木问。
“说是自己太无能,有恩有仇都无处去报,求遍三界,连恩人孩子也没找到。”说到这里,吴归抬眼看向聂深,这才想起来聂深就是蜃孩子,而鸾凤恩人,正是蜃。
思及聂深经历,他咂舌,时间有些不知说什才好。
各人各有各自命——这种运气事,上哪去说理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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