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儿子看不起
啊。”帝休看着墓碑，小声叹息。
而后又轻声说道：“不过他说得对。”
帝休说完这句，又发好
会儿呆，过半晌，才轻声道：“那个时候很疼，不过
扛过来，没有死。”
“可也没能逃出来。”帝休小声
说着，“不过运气比帝屋好多，他到现在还得留在中原来躲避因果。”
运气也比秦川好，比蜃好，
“你来得好晚啊。”林木当时是这
说，他说，“太晚。”
帝休翻遍书房，摸索过阁楼里东西，满足窥见时光中丝半点痕迹，却始终没有勇气将之完全铺展开来，欣然接受。
旦将这些完全接收，林雪霁在漫长等待中死去现实就会铺天盖地压下来，让他避无可避。
“胆小鬼。”林木再次这样说道，把玩着晏玄景手，老气横秋叹口气，“还是经历得太少！”
晏玄景微微侧目，反手握住林木手，跟他十指相扣，提醒道：“按照成精年岁来看，帝休少说三四千岁。”
他是能够理解。
爸爸当然没办法释怀妈妈死。
——因为妈妈是始终怀揣着希望，在不知道有没有尽头等待之中离开。
如果是意外，如果是寿终正寝，如果是完全可预见死亡，那作为经常面临死亡妖怪，当然能够坦然接受。
就像是之前坦然接受自己兄长死亡小妖怪样。
手拎起在林木怀里打滚狸花猫，扔到边。
“上次就什都没说。”林木微微偏过头，“估计走之后，他依旧什都没说。”
“说什？”晏玄景对林木这话有几分迷惑，“那个坟墓里没有魂魄，说什都无法传达。”
“不是传不传达问题。”林木伸手拉拉晏玄景衣袖，把他也拖着坐下来，又说道，“墓碑这个东西，只是给生者个思念寄托而已。”
很多人有很多话是无法对活人倾诉，但在死去人墓前，他们却可以说许多。
“可他真正出来接触外界也没比多几年啊。”林木算算数，然后点点头，“甚至还比短，毕竟爸爸被关这多年，这些年不算数。”
活三四千年老妖怪怎也不会被这种情感牵绊住，林木想道。
对将要背负罪责与歉疚感到恐惧甚至直逃避，并不是个成熟男人会做事。
蹲在墓碑前发呆帝休轻轻叹口气。
——林木可没有压低声音，而恢复本体之后妖力大涨帝休把两个小辈话完完整整听个囫囵。
但妈妈死并非如此。
她在等待，在期待着希望。
她将帝休未曾参与时光小心翼翼留下来，等着他回家，想要给他份惊喜。
可她还没有等到，属于她生就已经凋零。
就像是林木知道帝休还活着时所说那样——
抱怨、思念、仇恨、恶意、欢喜……
死去人总是能够沉默地接纳切倾诉。
“爸爸应该有很多话想跟妈妈说。”林木双手握成拳，交叠着撑着下巴，在秋日夕阳中微微眯着眼，“不说，大概是因为并没有真正释怀妈妈死吧。”
晏玄景闻言，抬头看眼站在墓园里帝休，并不太能理解这份感情。
林木看着晏玄景，微微叹口气。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