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厕所在转角处尽头,位置有些隐蔽。
孟兰驰心烦意乱地打开水龙头洗手,蒋正柏靠在厕所外那面墙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蒋正柏存在对孟兰驰来说太奇特。他是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虚假兄弟,之前呢,是学校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却在众人眼里话都没有说过几句露水同学。
可是,他们接过吻这件事情,谁知道呢?
孟兰驰想到这儿,想到那个很青涩像颗酸梅子样吻,心脏过载似重重地跳两下。
孟兰驰又回到那种肉眼可见紧张和局促状态,这是他精致体面昂贵服饰掩饰不。他在这里,像个不受宠孩子,接受着个好心陌生人关爱,边暖心动容,边痛苦羞耻。
孟兰驰说:“还不错。每天还能在公园跑跑步,体检也没什问题,就是血脂有点偏高。”
方紫霞不再多问,看着兰驰:“你呢,兰驰,你还好吗?”
“在做影视监制。”孟兰驰没法儿跟他们解释,监制到底是怎回事,“有点忙,但是挺有趣。”
方紫霞也聊聊自己近况,身体不错,现在被清江大学声乐系聘为教授,今年可能有三场演唱,“兰驰,你来看看吧。妈妈,好久没给你唱过歌。”
次回来就是为他念书。让他去清江附属二中国际班。”
二中。
这也是个很久远名词。
他和蒋正柏就是在那儿读书。
孟兰驰滋味复杂:“手续什办好吗?”
孟兰驰心想,张叔让他问对方过得好不好。可是这个问题,他是没有勇气向蒋正柏提出。蒋正柏谈他完全陌生学业阶段或者异国生活孟兰驰都不害怕,他只是怕,蒋正柏落落大方地说,自己已经有很好很可爱恋人,然后因为实在太幸福,不经意就向自己倾吐太多细节,怎认识,怎动心,怎相爱。
孟兰驰不想听。他就是心胸狭窄,见不得蒋正柏幸福。
“孟兰驰。”蒋正柏探着身子,仗着自己比孟兰驰高八公分,微微低头看着他。在巨大镜子里,孟兰驰看到蒋正柏被笼在光晕里有些失真脸,慢慢凑近
孟兰驰还是个软乎乎幼崽时候,并不觉得自己高官父亲有什厉害,只觉得他讨厌,也只喜欢自己妈妈。尤其是方紫霞演出时候,孟兰驰就求方紫霞同事或者徒弟抱着,坐在第排,痴痴地听自己漂亮像钻石样妈妈唱歌。
孟兰驰皱眉:“不定有空。”
方紫霞忙不迭:“那你有空就来。”
孟兰驰发现母亲在低声下气地讨好自己,心里却更难受,“去趟厕所。”
蒋正柏站起来:“带你去。”
“办好。等二月份开学就去报道。”
说着,蒋正柏端着杯金桔茶走到他面前,没有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反而直接捧给他,“有点烫。”
“谢,谢谢。”孟兰驰伸手接过玻璃杯,已经很小心,可是手指还是碰到蒋正柏手指,粗糙,温暖,像不小心擦过根火柴,嗤啦声,他身体没有发烫才是不正常。但是孟兰驰又很快移开,当作切都没有发生过。
方宁榆又缠着孟兰驰说会儿话,直到方紫霞出来,坐在兰驰旁边。
她边给兰驰剥开心果,边说:“你爸爸身体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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