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得回去工作。孟兰驰躺在浴缸里，喝着浴室里藏着
瓶葡萄酒，闭上眼睛，好像还坐在海边轿跑里。夜里人迹罕至，在深蓝海面上
“怎
？”孟方舟皱眉看他。
“没怎。”孟兰驰气声奄奄，“就是烦。”
“有什好烦，才多大岁数，天天唉声叹气，把正月里请菩萨都气跑。”
“你个老党员还搞封建迷信！”孟兰驰立刻揪住他话里小辫子。
“老老，难免就有点相信鬼神之说。”孟方舟难得温情地摸摸孟兰驰背，“
盼着你平平安安，立不立业，你老子也不管，你当年不想考公，不想进官场，现在也有自己份出路。君子慎独，人品贵重啊。这圈子乱，你守住心，别搞污糟事。”
“他高中时候就别扭。”蒋正柏当着小孩子面从抽屉里摸出烟，禁烟家庭里，他没敢点火，只用嘴唇咬着，过过味儿，声音含糊，“猜不准他想干什。”
方宁榆又问：“二哥高中时候也这样？那，他高中那会儿跟现在像吗？”
蒋正柏正正经经看他会儿，笑着，嘴唇里烟也上下抖着，坏坏，“那是比你要惹眼。”
方宁榆睁大眼睛，又听到大哥说：“不过，你比他可爱。他冷冷，也不太理人。”
蒋正柏把方宁榆打发走，回头，看到衣架上那件孟兰驰穿过外套。
来，“妈，他回去，吃过晚饭，还问起你。”
方紫霞还是在哭。
蒋正柏觉得烦躁，又哄两句，给蒋旭打电话。方紫霞很听蒋旭话，止住哭，回房间视频。
蒋正柏回到房间，方宁榆又钻进房里，白天那阵仗有点把他吓住，“哥哥怎样？”
“不是说，吃过饭回家。”蒋正柏声音没起伏。
“知道爸爸。”
正说着，那只布偶又窜上来，窝在被面上，神态自若地看着父子俩。
孟兰驰珍惜着难得温情时刻，轰小雪：“下去。”
孟方舟却把它抱紧：“干什！小雪就在这儿，你回房睡觉去吧。明天就回去上班。”
孟兰驰无语，瞪这毛玩意儿眼，关门离开。
孟兰驰要说什？他又到底在想什？
孟兰驰好像边打着哑谜，边说着谜底，但是不说明白，像隔着片河流与雾，他看到蒋正柏路过，但就只是看着，久久地看着。
蒋正柏抽着烟，心理有种很奇异感觉，想起陈皮糖味那个瞬间，明明什都没有说，两个人表情也都是淡淡，可就是有什东西不样。
他抽烟抽到半，才想起把窗户打开。夜风湿冷，远远，他看到后山那座小庙。某个瞬间，寺庙里钟声庄严地响起。
孟兰驰回到家，先去看看已经回家休息孟方舟。他还没睡，在看部最近口碑颇好反腐电影，瞥见孟兰驰进来，刚想说点什，就看到自己这个性情有点冷淡孩子在他床边地毯上跪坐着，下巴颌抵着床单，寥落地，又用手捂住脸，懒懒靠在父亲床边，像在撒娇。
“你们去哪儿？”
“浦南。”
“那远？”
“是啊，那远。”蒋正柏笑，“那别扭精还不高兴。”
方宁榆关注到，觉得可爱，今天难得笑，依偎在蒋正柏床边，“你为什叫二哥别扭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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