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正柏看他眼,意有所指:“烦恼东西多。”
帆船不过是蒋正柏个小小梦想,他在三十岁时候有金钱和时间来实现,也不过玩玩而已。望着那些承载他少时梦想帆船,他心里有更巨大幻影,比帆船要巨大多,只是朦胧,却更危险。
孟兰驰吹着风,衣服里兜着湿黏闷热热息,更遥远海面上隐隐传来汽笛声。半空里蜻蜓低飞,翅膀撞到他手臂上,又低低飞远。
孟兰驰意识到,有场夏日,bao雨将至。
孟兰驰心想,要不要说呢?还是继续等?他雾里看花,始终摸不准蒋正柏意思,不知道蒋正柏是存心隐瞒,还是自己愚钝笨拙。
孟兰驰品出点不尖锐话里有话,有点气馁,声音干涩:“就是想让你玩得高兴点。”又急忙说:“你别有负担。”
他觉得蒋正柏难得表现得有想要东西。
蒋正柏愣住,舔舔嘴唇,余光里瞥眼孟兰驰秀挺落寞侧脸,该收回目光,目光却依然落在孟兰驰脸上,他心想,刚刚抽那几根烟已经失效,几句话转来转去,蹦出句:“兰驰,你傻不傻啊?”
孟兰驰瞬间紧绷,肩背贴在椅背上,不自然地保持着这个坐姿,声音很小:“你才傻呢。”声音顿顿,“要真是亏本买卖,也不会怪你。”
“算,带你去看看帆船。”
蒋正柏身上有淡淡烟味,右手夹着根烟,办公桌烟灰缸里也有几颗燃尽烟蒂。
他前几天还在想,孟兰驰太慢,怎会那慢?瞻前顾后,试探再三,进三步,又退两步,闹半天,才挪动那点点距离。
可是现在,又有点太过。
蒋正柏想邀他坐下,环顾办公室,还没来得及返修软装,只有把老板椅还好意思让他坐。蒋正柏轻轻拽着孟兰驰手臂,把他按进黑色老板椅里。椅轮倏忽滑,又立刻被蒋正柏单手控住。
孟兰驰抬头看他眼,眼皮不受控地扇合,不自然地躲闪几下,乖乖坐在椅子上,也被罩进蒋正柏高大身形投下淡淡阴影里。
犹豫又徘徊,他想想又气馁,不如站在原
蒋正柏说着,揽过他肩,顺手按灭屋里灯。
海湾边吹着夏夜风,树影模糊,空气里有橡胶和机油混合味道,平静水面上,借着淡淡月光,可以看到几艘红色帆船,帆上绘着绚烂如朝霞图案,只是看不分明,水波微微晃动,船也跟着摇晃,轻盈地像场梦。
“蒋正柏,你为什会喜欢帆船?”
“靠近海洋,享受风浪,远离人群。在人体力量和海水击打较量中,人会忘掉些尘世烦恼。”
孟兰驰顺势问:“你有什烦恼?”
蒋正柏靠在桌子上,半边臀坐着,长腿支地,侧着身看他,“不谈情份,你往帆船中心投钱?纯属玩票,没想着赚钱,也做好亏本准备。你跟淌这趟水干什?”
孟兰驰:“乐意也喜欢帆船。”
蒋正柏气笑,笑这谎话张口就来别扭精,“你连帆船长什样都不定清楚,你就说喜欢?”
孟兰驰仰头,柔和光落在他鼻梁上,傲慢地说:“你带去看看,不就知道?”
蒋正柏笑:“是,帆船队都可以跟你姓,你爱什时候看就什时候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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