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有熟人出没小区里,对他们来说并不安全,他们像特务接头,通过眼神和短暂肢体接触,传递着只有对方才能解码炽热信息。
不是不压
他低头,看着调羹里莲子,想起自己次次从母亲身边逃离,他不知道对还是错,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顺其自然还是努力改善,他只希望,蒋正柏能直陪在他身边,就像曾经直记得要和他去水族馆样。
孟兰驰说:“你不要帮着妈妈说话。”
蒋正柏好像总是吵架中那个斡旋调停者,他冷漠、公正、理性,游刃有余地维持着所有关系表面和谐,兰驰盯着他嘴唇,警惕他说出自己不想听话。
蒋正柏露出有点忍俊不禁笑,好像兰驰实在很容易让他发笑,口莲子汤喂进去,趁着孟兰驰咀嚼,说:“嗯,不帮她说话,只为你说话。”
孟兰驰满意,端过碗,很快把汤喝完,“今天能睡在这里吗?”
高等教育,遇到什样人和事,对世界爱憎态度有没有发生变化,甚至于,最让她忐忑,也最让她不想直面——他是否还需要缺席已久母爱?
蒋正柏盯着她,突然又说:“会陪着他。”
方紫霞没读懂他意思,想着他俩关系好,蒋正柏能陪陪兰驰,多宽解宽解他,甚至是多照顾照顾他,那是最好不过,不禁欣慰又感激:“诶,好。”
也许是被蒋正柏味道包裹着,孟兰驰这觉睡得很沉,醒来时候四周昏暗。他下意识叫声“正柏”,翻坐起来,薄被从胸口滑落,身上亚麻衬衫皱乱。他伸手开灯,灯亮,蒋正柏也进来,手里端着碗汤,“醒?”
孟兰驰边找自己手机边问:“几点?”
蒋正柏说:“不行,兰驰。”见他沮丧,又用手指轻轻抚摸他脸部轮廓,近乎温柔地宣泄自己情绪,“你睡这里,担惊受怕。”
孟兰驰不勉强,他也知道,没有在家里幽会道理,换身衣服,让蒋正柏送自己回家。
方紫霞坐在客厅沙发上,看见兰驰下来,故意装作没看见。兰驰也故意装作没看见她,拖着来时行李箱出去。
外面下过阵,bao雨,空气湿润异常。兰驰走在前面,行李箱车轱辘留下两道规则湿痕,车轮声在夜里寂静小路上回荡着。
走到漆黑背阴处,蒋正柏快步跟上来,接过他行李箱,另只手握住孟兰驰手,手指扣紧,无声无息地交换着手心温度。
“九点多。”
孟兰驰从朦胧睡意中清醒,看着蒋正柏坐在旁边,用调羹舀汤,还有点恍惚,好像不久前还是两个充满误解、关系冷淡同学,现在,却能那理所当然地坐在张床上,孟兰驰嘴唇动动,“们也许还有很多事情没讲清楚,你想到,就来问问,不要自己个人憋着。”
蒋正柏笑,调羹递到他唇边,“你也是,兰驰。”
不知从什时候开始,蒋正柏称呼他时候已经很自然地去掉他姓氏。亲近人大多都叫他兰驰,但是蒋正柏“兰驰”不样。兰驰每次从他嘴里听到自己名字,都有种闲置游戏机被投入硬币简单快乐,叮铃,叮铃,兰驰心里不断地回响着这种清脆而喜悦声音。
孟兰驰看着他:“来日方长,们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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