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察觉到谢九思
视线久久没挪开，刚想转头瞪回去，眼前又不期然浮现出刚刚窥见那
弧清泉，脖子扭到半骤然卡住。
他点点把脖子转回原处，低头盯着自己脚尖，问
“是吗？”谢九思走到顾时身边，停下，想
想，说道，“那你陪
走走？”
顾时抬眼，跟谢九思对上视线。
山神眼中藏着弧清泉，顾时从那弧泉水中看到自己倒影，那影子瘪着嘴，满脸怅惘和茫然。
谢九思看在眼里，没有说破。
顾时迅速摆正自己表情，挪开视线，小声嘟哝：“行，那就陪陪您吧。”
“阿善带来，来探望饕餮。”顾时解释，“不过好像迷路。”
谢九思闻言，抬手指指顾时身后路：“顺着走。”
顾时回头，发现他刚来时歪歪扭扭石径变成条笔直石板路。
顾时道谢，转身踏上石板路。
然后他发现谢九思也跟上来。
老头子明明难受得都要哭，在见到他凑过去时候，却还笑嘻嘻地拿颗麦芽糖哄他。
死要面子。
顾时瘪瘪嘴，顺着脚下石径拐个弯，拐到个院落门口，他想也不想，抬脚正要往回走，那院门就开。
顺着声音看过去，顾时愣：“谢总？”
他想到这三界院里切谢九思都可以操控，心里顿时咯噔下。
那掏银行卡架势看起来也不缺钱。
顾时想着指不定李闭嘴个高兴，就把饕餮赚来钱分他些呢？
他们不缺钱，顾时是缺，能快点拿到钱事，只要不昧良心，顾时都想要争取下，大不往后再还。
顾时缺钱，而且还挺急。
顾修明今年八十四，早些年就说过自己大限在八十九。
谢九思耳聪目明：“多谢。”
顾时不答，背在背后手指纠结在起，又骤然松开，跟谢九思肩并肩往外走。
谢九思偏头看看顾时，只觉得这种感觉实在新鲜。
以往他频繁来往于冥土与钟山之间，呼吸吞吐间都是地狱里沾来腥浊之气，万物生灵远远地察觉到他到来，都要飞快跑出数千里去。
如今冥土大门紧闭，他早不如当初般被血孽包围，但那些神魔鬼怪仍旧惧怕他威能，如非必要，半点不想靠近。
顾时疑惑：“您这是也要下去？”
“陪你走走。”谢九思说。
顾时：“啊？”
“你看起来不太开心。”
顾时微怔，撇开脑袋：“没有，您看错。”
糟糕。
上班时间摸鱼打游戏竟被老板当场逮捕，工资怕是要无。
顾时小心试探：“您住这儿啊？”
谢九思点头：“你怎
来？”
顾时闻言松口气。
八十九这个数字就横贯年时间。
顾时掐着日子，就算顾修明是满九十前天去，时间也只剩下五年不到。
顾时没什能报答顾修明，数来数去他能为之努力，也就是圆老爷子个遗憾。
顾修明无力维护苍梧观体面。连先前作为门面山门殿上那块牌匾坏，他都拿不出修缮钱，只能砍树，刨个粗糙不平木板出来，自己墨笔题字，挂在山门殿外，使得苍梧观看起来更加破烂些。
那会儿顾时年纪还小，只模模糊糊地记得顾修明挂完牌匾回来，两眼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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