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轻时候也不爱早起点卯,没少推锅给师兄们。
顾修明靠着伙房门:“早饭也在家吃?”
顾时不应,盯着锅烧干,下油炒码。
顾修明看着挥舞锅铲那架势,活像是在手刃杀父仇人。
顾修明目光缓缓挪向顾时脑袋,视线不由自主凝固在顾时脑袋上那个凹下去坑上。
见顾时回来,顾修明“哦豁”声:“今天这早呢?不睡懒觉?”
“不睡!”顾时扬声答完,透过房间玻璃看眼自己脑袋,心气愈发不顺,就转头钻进伙房。
顾修明有些惊讶。
实际上打从谢九思愿意接送顾时上班起,顾时已经很久没有这早爬起来。
除点卯撞钟之外,他甚至连早饭都不在家吃。
谢九思想到顾时把他龙鳞戴在脖子上,想想,就把珠子接个小圈随意拿个绳子穿上,戴好。
这样他就跟顾时样。
……
第二天是周。
顾时早早爬起来,对着镜子看半晌,越看越气越看越气。
谢九思是个从古至今都没有社交人。
虽然他活得很久,但他对绝大部分神魔都处在听闻过,但从未见过状态。
面貌也好,气息也罢,都是不清楚。
谢九思并不能凭借这小撮绒毛就得知顾时原型,这嫩黄色毛团实在是太过于平凡,毫无特征。
谢九思唯能从这团绒毛里得出来线索,有且仅有个――顾时十分年轻,甚至可能还没完全脱离幼年期。
顾时异常敏锐,抬头就抓住顾修明视线,两眼瞪:“看什看?看什看!”
顾修明老神在在:“看你发型自由不羁,走在时尚前沿。”
顾时手里锅铲“刺啦”声,难得切身体会到他以前嘴欠时候,顾修明感受。
想鲨人,想欺师灭祖。
顾修明抬手,捋长须,摇头晃脑:“其实看谢九思手下留情
人要学坏实在是简单得很,之前大半个月时间里都只有顾修明还在维持机器人样作息,每天爬起来敲钟点卯。
而且顾时不仅自己堕落,他还试图拉着顾修明起堕落――他会上疗养院食堂里拿早饭回来给顾修明吃。
要不是顾修明几十年都是这过来,怕是根本扛不住这种当米虫诱惑。
顾修明看着伙房里开始刷锅起火顾时,心想也就是苍梧观没有那些清规戒律讲究,万事随心随性,不然这臭小子早就被踢出道观。
不过点卯这种事,顾修明倒也没那在意。
妈!
从现在起就跟谢九思绝交!
绝到头发长平为止!
顾时拳头握紧,怒气冲冲地出屋子,去敲钟点卯。
回来时候顾修明刚刷完牙,正细致整理着他长须。
这种细嫩绒毛手感十分特殊,是已经成年动物无法拥有,妖怪自然也是如此。
谢九思忍不住又揉揉这软蓬蓬绒毛小团,略思忖,从芥子里取出颗小拇指甲大小禁锢珠,把这小团绒毛塞进去。
被捏紧小团绒毛在透明珠子里蓬开,谢九思看着在禁锢珠里缓缓绽开、悠闲漂浮着嫩黄色绒毛,感觉这看起来有点像精品店里见过雪绒花球。
只不过他这朵金色雪绒花,要漂亮珍贵得多。
至少作为信物是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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