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起电话,对方“喂”声。
宋知雨听出来,是严越明。他舔舔嘴唇,注视着雨帘,心里有种很温淡抽痛,然后轻描淡写地“嗯”声。
“哥,给送把伞,就在门口,雨太大。”
宋知雨撑把伞,又抱把伞,这才出门。花园小径被洗得干净,鹅卵石新洁斑斓,直通到门口。
宋知雨走近,看到严越明坐在车里,旁边是沈晴蕴。
他想,严越明现在应该和他女朋友待在起。
四月很快就来。
梅雨枝准备做些青团。雨水过后,立刻让人在山野里踩不少艾叶,挤出青汁以后又成壶送到严家宅子里。梅雨枝卸美甲,又小心脱戒指放在妆奁里。那枚粉钻自然是摘不下来。
宋知雨从学校回来时候,天已经开始下雨。绵绵春雨中,严家别墅隐隐绰绰,尖红顶,方白墙,高大穹顶和丰饶罗马柱,都被牛乳似雨浇得速润。
宋知雨心情不错,洗手开始和梅雨枝起包青团。
清凌凌眼泪和涎液,化成脸上情欲潮,变成人尽可夫婊子。他边被干边哭,肚子鼓鼓可爱,分明难耐极,还要趴在他胸口,多眷恋多依赖。
“他应该不会谈恋爱。”严越明突然说。
他想,宋知雨怎去恋爱呢?跟男生牵手,那双手曾经深深地抚摸讨好过弟弟勃起性器。跟男生拥抱,那具雪白身体曾经在弟弟身下有过世界毁灭般高潮。跟男生亲吻,那两片嘴唇含着弟弟舌头吐出绵绵银丝。若是发信息,最多想起肯定是严越明幽会短信,告知他几点几时去和他交媾;若是写情书,脑袋里挥之不去是所有接吻时刻虚假电影台词,他必定字都不信。
宋知雨爱情?严越明模糊地意识到,这种东西已经被他掐灭,被他谋杀。
南谯瞪他:“你干嘛这说?”
严越明从半开车窗里露出眼睛,眼看到宋知雨。严越明眼睛在昏暗车中近乎璀璨地亮,眼尾上扬,似乎能轻而易举地钩住春天雨。
他想要下车,被沈晴蕴拉住手臂。严越明转过头去,两人低声说几句,严越明又转过来,眼睛里还有没来得及褪下去无奈笑意。
他撞到宋知雨等待眼睛,然后把车窗摇上去。
宋知雨不确定自己等多久,可能三分钟,可能三十分钟。他
“妈,什馅儿?”
“咸,包鲜笋豆干和肉。”
宋知雨说:“冰箱里还有豆沙馅儿,做点甜吧。”
青团做十来个,宋知雨把它们滚圆,个个坐在屉笼里,翠绿如山野之春。
“知雨,电话!”梅雨枝喊他。
严越明好无辜地耸耸肩:“抱歉。舍不得哥。行吧?”
南谯嘀嘀咕咕,把被子闷在头上,澡也不想洗,钻进被窝里睡觉。
宋知雨有只手机,学校里办宽带活动时候送最差智能手机。他用来和严越明联系。对他来说,这是性爱手机。
这只手机总是时不时就会响起。他有时候守着这台手机,就像店里等待指名妓女,等丝绒帏布后面铃响三下,他就要打扮出台。
这只手机好几天都没有响起来。宋知雨没有留心,他最近很忙,小组作业和学校课题还有大大小小比赛让他无暇应对这只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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