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雨会和他直直在起。明天早上起来,他还会有个吻,下楼,早餐里会有杯冰咖啡。
宋知雨醒来时候,有几只灰褐色鸟啄食木窗。意识回笼,他才觉得浑身上下都疼,下半身好像被横刀截断似失去知觉。他躺在被子里,在大脑把切事故归纳完整之前,他嗅觉先灵敏地捕捉到关键要素,被褥里藏着股温度寡淡香,比胡椒呛鼻,比皮革冷硬,比玫瑰要艰涩,比鼠尾草辛辣,引人鼻酸咳嗽,窒息般嗅觉剥夺以后,却又回甘,温柔青涩似春末夏初第场少年春梦。
宋知雨用手肘撑着地板,像个双腿残疾人样艰难狼狈地想要爬出那个宛如怀抱被窝,那暖和,那温柔,那勾人长眠,像是香火祭奠坟茔。
“他醒。”严越明看到摄像头里画面,疲惫地摘掉眼镜,顺着山根揉捏鼻翼,
贝岭站在门外听会儿,她本该听亚历山大话,在楼下装聋作哑。男人交媾,她真是第次近距离地接触男人交媾,太恶心,可是主角是严越明,严越明不恶心。她现在只觉得,自己精心修剪过眉毛,自己对着杂志仔细梳理好发髻,自己嘴唇上那抹红都很可笑,她好像走错片场艺妓,连委身对象都搞错。
亚历山大走上来,踌躇着,对贝岭说:“你别站在这儿,严让送几支葡萄糖进去,你回去吧。”
那道纸门推开,贝岭在半人窄缝隙里看到昏暗光线下交缠人影。条毯子围在两个男人腰间,像遮羞布。严越明半身侧对着她,赤裸上身肌肉因为剧烈性交贲张鼓起,流淌着赤金色欲望光,他停住动作,毛毯滑落,露出精悍瘦窄腰,腰上雪白藤蔓似缠着双细腿和踝足,玉色锁扣样锁住严越明腰。
严越明接过药瓶,用拇指掰开,就那会儿空档,那个男人都忍不住,自己挺着腰胡乱地撞,叫春猫似呜咽。严越明低头,贴着他耳朵说话,似乎是哄他喝药。亚历山大臊着脸走出来,匆匆合上门,在那条越来越细缝里,贝岭看到那个男人倏忽间避开严越明脸望向门外,她看到张凄艳哀恸面孔,苍白下巴尖儿泛着透明水光,脸是半明半暗,暗那半笼罩在严越明阴影下,明那半像是生宣,上面描着只山水枯朽眼,泪意干涸。
贝岭心中大动,她突然觉得害怕,说不出来恐惧,严越明,还有这个男人,他们关系就像那个昏暗房间,凶兽伺伏,黑黢黢地张着血盆大口,要把她吞进去。她简直是逃命样地逃开。
大雪落半夜。
天光熹微时,严越明把手指插进红肿后穴,水液干涸,插进根手指都很艰难,宋知雨痛得哆哆嗦嗦扭腰,摇摇头,严越明就把手指抽出来。
“睡会儿。”宋知雨机械地听从命令,感受着严越明落在自己耳廓呼吸,陷入昏睡。
严越明第次感受到时间是可以被重叠,异国夜色里,北海道雪光和突尼斯涛声重合,简约挂壁镜和小旅馆卫生间镜子没有什不同,书架上《情书》依稀是那本西班牙民间故事集。
宋知雨躺在他身边,他五年来第次觉得那轻松,好像这已经是个冗长荒唐且蹩脚三流故事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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