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恨柴米油盐,可他们甚至连柴米油盐资格都没有,他们有,只有工作中无尽撕扯与折磨。
他想,这该死行业,这该死爱情,这该死婚姻。
黑暗包容他意难平,也饶恕他愤恨。
他想,也许他从开始就不该跟周行之在起。**便**,性就仅仅是性而已,他最擅长不就是这种戏码吗?可旦这切跟所谓爱情、忠诚、甚至永远挂上钩,便变成长在心口漏洞,时时让人牵挂,又时时让人痛。
很快,他便推翻这种想法,周行之这种古板老道之人,又怎会容忍他们之间纯粹**关系?他会爱上他,追求他,最后跪在他面前,用永远和忠诚将自己再次诱入婚姻牢笼。
所以,大概从开始就不该招惹他吧。
可旦想到这里,李韶华又觉得心里有个漏风窟窿,在这个肃杀冬日里叫嚣着空虚与酸楚。
。
他茫然看着自己丈夫,尴尬而诡异气氛在两人中间环绕,最后他拿过桌上报告,在复核处迅速签上自己名字,推到周行之面前,“签就是。”
周行之握住他手,说,“韶华,你别这样。不是这个意思。知道你只是想把工作做好。在改好之前,不会拿这张复核单。”
说完,周行之将复核单抽出来,放在李韶华桌子上,走前,他转过身对李韶华说,“你今天自己开车回去好吗?陆琦个人是铁定出不来这份报告,估计得在所里熬个通宵。”
李韶华盯着周行之离去背影,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
倘若开始就没跟周行之有这遭,那些红尘中摸爬滚打,那些岁月中苦苦挣扎,又该在何处得到安慰呢?
倘若开始就没跟周行之有这遭,无数夜晚孤单,几千个日日夜夜疲惫,又当如何度过呢?
他拥有过那多爱,那多温暖,又怎能忍受回到最为荒芜和贫瘠孤单人呢?
周行之无疑是爱他,就像他无疑爱着周行之。
在起这件事情可以很美好,正如同暧昧与**是人间最令人沉迷存在。在起也可以很将就,而婚姻这种绑定,像双无形手,在不知不觉中,把他们****,推向无穷无尽将就。
临近零点时分,李韶华拖着疲惫身躯回到家。
这些年,他跟周行之捆绑在同个项目上,出则同出,入则同入,如此形单影只下班回家,还属第次。
他拿出钥匙,打开门,在玄关处摁两下开关,才发现祸不单行,连灯都坏。
他愣愣,关上门,在黑暗中立好久,才渐渐能看清周边东西。
他小步走到沙发前,坐下,整个人蜷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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