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韶华低低头。五岁年长与让他不惯在周行之面前示弱,他皱皱眉头,摇摇头,却说不出什话。
周行之把身子放低些,对明亮瞳盯着他眼睛,柔声说,“让你觉得不安,让你觉得压抑觉得没有安全感,当然是错。”
李韶华突然觉得眼睛和鼻子都酸酸,心里却****往外冒着泡泡,他嗓子里痒痒,又干干,连
原来爱与不爱皆是错误,他突然想起个词,叫做有情皆孽,只不过在他们爱情中,犯错从头到尾只有他个。
周行之坦然与包容让他们之间这场闹剧无从收手,李韶华既做不到自己走出这扇门,又没办法真跟他大吵架。更何况这本就跟周行之没什关系。
是他自己太在乎,又自顾自地个人委屈。
他听到门外周行之说,“韶华,别气,对不起,是不好。”
周行之话落,门被李韶华打开,两个人对视几秒,李韶华突然厉声说,“你为什要说对不起?”
李韶华跟周行之平日里工作忙,凌晨回家是常有事情,所以很少有机会在书房里坐上坐,看书也好,工作也罢。
李韶华独自坐在门后,忽觉得这间屋生疏陌生极,灯泡里带着污浊,窗户上也糊着层雨点淋过痕迹看不到外面光景,仿佛老宅子里最陈旧厢房,又像是年久失修冷宫。
他丈夫在门外敲几下门,随后便老老实实立在门外。
他看不到,可他就是知道,周行之定就在门之隔位置,等着他,想着他。
他想,也许他是希望周行之拿着钥匙破门而入。可他知道,周行之不会。
周行之愣愣。他嘴微微动动,却没说话。
李韶华想,这根本不是周行之错,更谈不上对不起谁。也许在他们两人关系里,道歉已经成周行之最下意识反应。无论错是谁,无论自己因何难过,周行之总会是先服软那个。
如果是头些年李韶华,他会对此很是得意,甚至薄情寡义抛去几分不屑顾给对方。可冥冥中,他成周行之爱人,同时也分半真心给他,他便再也做不成那个只想自己,骄傲放纵又无情李韶华。
他痛苦,又愧疚,或是愧疚本就是痛苦根源,无时无刻不摧残着他,顺带着伤害着、刺痛着周行之。
周行之往前走两步,摸摸他头发,动作很轻,神情却珍重,这让李韶华感觉自己仿佛是个脆弱而珍贵异常明清瓷器,又或是拍卖行公开拍卖手工艺品。周行之顿顿,皱皱眉头,说,“韶华,你是在不安吗?”
周行之最是懂分寸,他不愿事情,周行之便绝不会强求。周行之又最是尊重他,所以哪怕牵肠挂肚,也只是站在门外守候。
他想,他活三十几年,彻底识得,也只有周行之这个人。他丈夫克己守礼,沉默寡言,却又最是温柔不过。他太知道周行之好,便更加厌恶起自己刻薄来。
有时他会觉得,周行之就像面湖,边包容他,边又映衬着他丑陋。他离不开、舍不得,却又心生恐惧。
他竟也是怕周行之,这个念头让他觉得有些可笑。然而细细想来,也确如此。
他怕周行之不爱他,可又更怕周行之太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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