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真宜脸色枯白,无力应付他,侧身往卧室走,“太累,先去睡会儿啊。”
谢桥攥着他手腕将他拽回来,毫不退步,“你去哪?”
纪真宜脑子像被淹进水里,负累不堪
六出纷飞,碎琼乱玉。
场出人意料、像要淹没城市大雪。
街上到处是圣诞装饰和情侣,嬉嬉闹闹有人接吻,谢桥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辗转要到瘦猴手机号。
打十几个电话好不容易接通,那边说爹骂娘叱骂声不绝于耳,他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就被挂。
谢桥平生第次被人这骂,真正狗血淋头,可他反应过来,还是赶紧又打个电话过去,已经被拉黑。
“好啊,可以不告诉他。”他扬起下巴,“但要看你表现。”
谢桥已经在沙发上坐五个多小时。
他昨天想整天该去哪玩,该怎和纪真宜说,他对玩乐并不太精通,磕磕绊绊地选好地点,早早订好票,安排好时间,“喜欢”要在雪刚落下时候和纪真宜说。他又怕自己忘,把想好话记在本子上,担心让别人瞧见,手拦在前头,掩耳盗铃地偷偷念熟。
晚自习下课就挤开涌在门口准备送礼物女孩子往楼下跑,晚上很冷,可他觉得暖和,每步都热腾腾,因为马上就要见到纪真宜。
可他到画室,座位上空空,纪真宜不在。
,纪真宜独自睡客房。
外面大雪纷扬。
纪真宜躺在床上,像吸朵乌云进肺里,积闷阴沉,堵得心口难受,像要在身体里下雨,然后从眼睛里流出来。
他动不动,浑身冰冷地躺在床上,任身体里下几场大雨,等到时钟走过五点,才坐起来,脑袋缺氧晕晕。
忆起去年今日,恍如旧梦场。
他拿着手机站在雪里茫然四顾,甚至想打电话给舅舅,让他擅用职权帮他查查,纪真宜去哪里?
他喜欢上个人,就像个刚学步孩子,每步都跌跌撞撞,笨拙又忐忑,周围天旋地转,他不知道该走那条路才能找到纪真宜。
他揣着颗滚热真心想要去送给纪真宜,结果被晾个干干净净。
门口窸窸窣窣,纪真宜进来看见谢桥时,很虚弱地笑,“小桥,你要去学校?”
谢桥沉重地站起身,他强撑着自己身体走到纪真宜面前,黑瞋瞋双眼,布着蛛网样细小血丝,“你去哪?”
怎会不在呢?
董元柏用种残酷幸灾乐祸轻慢地回答他,“不知道,去哪玩吧,整天都没来。”
怎会?纪真宜明明答应。
他像被抛弃样落寞地在街头走着,给纪真宜打三十几个电话,每个都告诉他关机。
还没等到他和纪真宜说喜欢,雪就已经下来。
他浑浑噩噩地爬下床,去厕所抽根烟,回来时候走错房,无意间推开瘦猴房门,正和听见声响惊慌抬起头马盛淇对个正着。
天刚蒙蒙亮,才过六点,天还透着股寒冬雾蓝。街边有扫雪清洁工人,纪真宜从机车上下来,取下头盔丢到小马怀里,“谢谢你送,走。”
“诶!”
纪真宜意料之中地收住脚,明知故问,“有事?”
小马羞赧得不知道该把眼神往哪放,无计可施地朝他笑笑,“刚才事你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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