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起上天台,地上湿漉漉,风缭缭吹着,朝云叆叇,城市寂旷。
“小桥,想很久,你之所以喜欢上,是你直觉得没人关心你,天天和你待在块儿,误打误撞就让你把当情感依托。其实大家都很爱你,也不是特别,你以后找性格温柔,年龄比你大点人恋爱就好。真,你会发现满大街都是纪真宜,根本不值提。”
谢桥被奶掩下痛又起来,心脏缩成团,隐隐搐疼。
“满大街都是,那你给个。”
要会玩手影,要会叠毛巾兔子,要得意尾巴就往上翘。
他坐起来,把吸管插进AD钙里,喝两瓶,觉得不行,有点酸,真奇怪,为什纪真宜给他AD钙是甜?
纪真宜AD钙是盗版吗?
真坏,什都骗,连给奶都是假!
他坐在床沿,怔怔地开始胡思乱想,窗口溜进来斑斑月光折在桌上天文钟上,快要五点。又过会儿,窗外成雾沉沉蓝色,天明得越来越早,又要跨进个新夏天。
上次他整夜没睡,七罐旺仔牛奶促使他做个决定——他再也不理纪真宜,当然失败。
什好,多难喝。他把冰箱里剩六瓶旺仔和三瓶AD钙全拿出来,搂在怀里回房间。
上次,他在圣诞夜等纪真宜整晚等来句“关你什事”那次,也半夜起来喝七罐旺仔,喝到最后他都觉得自己醉,可能是醉奶吧。
又或许难过和牛奶能酿酒。
他单手拧开拉环,仰起头口喝到底,如此往复五次,喝完牛奶罐颓废地东倒西歪。
谢桥倒在床上,觉得脸上有点发热,要开始醉吗?
“只要个。”
纪真宜从没这拙嘴拙舌过,他想整晚话,下就说不出口,他讷讷地张张嘴,只说出个,“小桥……”
“他是个怎样人?”
他其实早就在脑子里拼出这个人大致轮廓,但他想知道,纪真宜眼里这到底是个什人?
纪真宜愣愣才明白他说谁,“没什好说,你不用知道。小桥,你会有很好以后,只是你
今晚他做个新决定,变数很大,期限很长,是他个人路,他不知道结果如何,但他想试试。
他从床上起来,把桌上杯子碎片用袋子收拾好,要丢进房间垃圾桶里,想想又停下,走到厨房里,丢进脏兮兮厨余垃圾桶。
祝琇莹醒就会把厨余垃圾丢下去,那他就没那多时间后悔。
他脚步转,正见纪真宜站在厨房门口,脸色还是那种沉重,不透明白,有个笑,“小桥,们再谈谈好吗?”
他眼下青黑,显然也是晚没睡。
他想或许真该把纪真宜腿打断,然后在他身边筑起高高篱笆,把他藏起来,所有人都找不到他。把纪真宜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人和事全部洗掉,洗得干干净净,那纪真宜就不会难过,是个崭新纪真宜。
那纪真宜还是纪真宜吗?
这不就是忒休斯之船?替换部件船还是原来船吗?
雨悄悄停,夜阑人静,谢桥轻轻打个充满哲思和寂寥奶嗝。
他又想,不行,小美人鱼困在篱笆里会死,鳞会脱落,血管会干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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