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内向姑娘,但她想对方杳安说实在太多,容不得她再羞涩,她不停地说,激动得两颊发红。她不在乎方杳安是否回应,她只想告诉他,有个和你见过面女孩子每晚都梦见你。
方杳安听她说话,说她第次看见他,提着大堆东西敲姑姑家门,装橘子袋子破,顺着台阶骨碌碌滚楼梯。她说看见他从转角捡捧橘子拾级而上,两只手兜着窝在腹部,浅蓝色衬衫,斯文秀气眼镜,半低着头,嘴角狡黠地翘着,“有几只抱不住,
他顿顿,偏头过去,季正则捧着他脸,指腹在他眼角摩挲,轻轻含他淡色唇。
季正则走,家里又变得安静,他几乎不出门。这天下楼丢垃圾,正好遇见送餐,就自己提上来。刚上二楼,又看见大妈在那等他。
自从周期明被调到南方分公司后,他就再没人救。
“阿姨,你知道,找着对象。”他不是第次撒这个谎。
“知道。但这实在是,唉,阿姨也不好跟你开这口,但,们遥遥她马上出国读博,九月初就走。真是想见见你,就说说话,没别,你当帮阿姨忙,知道是麻烦你,啊。”大妈两手紧握着,恳切地仰头看他,“那孩子胆子小,又门心思读书,她也不敢找你,你帮帮阿姨行不行?就个钟头,坐着说说话,阿姨知道这麻烦你不好,你对象那阿姨去说,就见见好吗?”
大地走,笑笑,手捏着把那碟腰花吃。
方杳安洗完澡坐在沙发上看新闻,季正则枕着他大腿,懒洋洋地叫他喂橙子。沙发不长,季正则得蜷着腿窝着,方杳安掰瓣橙子进他嘴,他就在方杳安肚皮上蹭会儿,像只躲懒大猫。
“明天回家。”
“嗯。”季正则每隔段时间是要回家,待两天。
“爸回来,可能要多待几天,明天给你把饭做出来,记得吃。”
方杳安这个人其实算冷漠,说白是怂,他吃硬不吃软,逼他比求他效果好万倍。季正则算是深谙此道,把他琢磨透,向是问也不问直接来硬。
从他离婚以后,大妈给他拉多少次姻缘线,他次也没去。可今天到这份上,方杳安也不好再说什,而且再拖下去饭都要冷。
他嫌热饭麻烦,跟她说好。
丁遥是个称得上漂亮女孩,戴眼镜,很腼腆,文静温雅,像丁阿姨说,家里条件很好,看得出是个养在象牙塔里姑娘。她拘谨地坐在咖啡厅靠窗座位,屏住呼吸看他,手紧紧攥着,眼里冒出来喜悦砸得方杳安晕头转向。
方杳安其实已经早不记得她模样,所以并不十分心安理得地去面对这样份沉甸甸赤忱,甚至羞愧。
“好。”
“其他几天给你订餐,吃清淡。”
“不用,你别管,自己来。”
“就要给你订,乐得管你。”季正则撑着坐起来,抵着方杳安额头,蹭他鼻子,嗓音压着,“最好你什都归管,吃饭睡觉走路,先迈哪只脚都归说算,那才好。”
方杳安和他对视秒,季正则瞳孔很清澈,浅淡金像琥珀,有种透明感,迷离而温柔,是日落颜色。隔得近,那种离奇深邃感愈强,在视点里扭曲地扩大,像能把人吸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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