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有三白眼里泛血丝,在众人胆战心惊以为他要发怒时,忽地拍手大笑:“郑有拿得起放得下,平生最看重玩儿规矩!几个歌女而已,让给你又何妨!”
赵白鱼点头:“多谢相让。”
普通歌女只是彩头,真正重头戏还在于京都名妓李意如。她被推上台,起初还有人跟着喊价,到五百金时已寥寥无几,到千金时只剩下郑有和赵白鱼互别苗头。
到三千两黄金时,场内已然无声。
郑有脸色铁青,三千金买名妓到底荒唐,如果不是有个大人物想要——可叫今晚无所获实在不甘心。
郑有翘着二郎腿,睨着赵白鱼:“有些人以为压轴出场,再往前头坐,就能抢尽风头。殊不知行有行规,哪哪都讲规矩,尤其天子脚下!花街柳巷虽是下九流地方,可下九流也有下九流规矩,你就是玩儿,也有规矩!不论到哪儿,你再有权有钱,都得守规矩!”
赵白鱼束高髻,以青色布巾绑缚,余下巾带垂至后腰处,着装简单清爽,尤为赏心悦目。他此时侧着脸,线条流畅而肤色白皙均匀,额头饱满、鼻梁挺翘,唇角弯起,散发着极温良亲和力。
“说得好!无规矩不成方圆,无比赞同兄台观点,请继续保持下去。不过这人嘛,还是得带走。”
郑有沉下脸。
赵白鱼:“砚冰。”
忽有声至,未见其人,先听他说:“出三百两黄金买下他们!”
哗然声顿时掀翻屋顶,老鸨激动地绞着帕巾,人群自动让开条道,正见青衣宽袖青年揣着手,笑眼盈然地走出,身旁跟着白净书童。
停在台子下方、郑员外三步前空地,赵白鱼侧过脸:“嗯?”
砚冰呵斥:“怎不招待家老爷?!”
楼内护卫立即点头哈腰地搬来太师椅,端来好茶,毕恭毕敬请赵白鱼坐下品茶。老鸨笑得满脸褶子,先问名姓,再说吉祥话,然后确认是否真出价三百金,得到肯定回答后就高声宣布赵白鱼出价最高,姑娘们全归他。
左右附耳苦苦相劝,是带来钱不够,二是不值,三也是怕谏官参他行事荒唐,连累郑国公府、皇贵妃和秦王,本来皇贵妃和秦王平日用度铺张浪费,早有谏官看不过眼,此时更不能留下把柄被抓。
道理虽如此,郑有还是咽不下这
砚冰上前,高高举起香炉:“请诸位仔细看——”
众人伸长脖子看。
“看清楚没有?三炷香并未燃尽,仍留有二分长。”
古代三分约厘米,二分长度几不可见。
“郑老爷,您瞧见没有?们老爷防着您这手,进门喊价时就叫掐断香,所以还在时限内,您服不服?还讲不讲规矩?”
这话出,郑员外吊着阴翳三白眼说:“妈妈看清楚再说话,以三炷香为限,时限内价高者得,如果没记错,可是香燃尽时,这位赵老爷才到?”
老鸨见状,面露为难。
郑员外左右仆从上前两步威慑:“可是故意欺家老爷势单力薄?”凶神恶煞,令人畏惧。
京都最仗势欺人权贵说别人欺负他们,可真能颠倒黑白。但老鸨不敢说什,赶紧谄笑道歉,她瞧不出赵老爷什身份,想来是个初到京都商贾富户,肯定比不过皇贵妃侄子!
只犹豫片刻,老鸨当机立断宣布姑娘们归郑员外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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