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砚冰隐约明白点,或许五郎才是世人中活得最通透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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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后,疫情被彻底控制住,但淮南州、府及管辖下县多处爆发疫情,时疫症状和安阳县灾区模样。
由赵白鱼幕后拍板,借崔副官之口下达指令,将安阳县灾民区大夫分派到各个时疫区,不出半个月便将来势汹汹瘟疫扑灭在摇篮里。
这次是大景开国以来遇到最为凶险时疫,却也是场最快被控制和解决时疫。
赵白鱼:“你要是能当官,就能为百姓做更多事。”
砚冰头回没反驳,而是认真思考考取功名可能性。
他边走边回头看灾民,发现他们和疫区里差役相处和乐融融,会亲自倒水递给他们,笑容真挚,不见丝怨愤。
本地县令是个草包,为己私利贻误疫情,顶头上差尔虞诈,勾心斗角,眼里就没百姓,因此害死不少人。
经历死亡阴影笼罩百姓就算迁怒差役都情有可原,但他们恩怨分明,容易满足,心态乐观,生活再苦也能挣扎着笑着活下来。
新,病患和照顾病患差役,以及外头灾民都肉眼可见地挂着喜气,逢人说话先露笑眼,和昨天灰心丧气模样截然相反。
“赵先生。”几个来疫区照顾病人妇人福身,往他手里塞四个大白馒头:“听大夫们说是赵先生想出药方救咱们,大家心里都特别感激您!”
“要不是赵先生主动站出来维护疫区治安,当主心骨,恐怕大家伙儿早就失去理智,冲出灾民区,叫外头官兵杀。赵先生这些时日为着灾民们不眠不休,废寝忘食,们都看在眼里,都记着您恩情。”
“您拿着,特意省出来精面做出来馒头。”
赵白鱼推拒:“宵衣旰食,救治万民,挽大厦于将倾之人是太医官,是江阳县大夫们,也是徐神医以身试药才补全救命药方,应当谢他们、感激他们,而不是。还有,不用叫先生,叫小赵就行。”
律法规定地方官必须如实上报疫情情况,必须如实说明死亡人数、感染人数、时疫轻重以及当前实际情况
底层平民不是文人歌颂里岩松寒梅,只是贫瘠土地里随处可见野草野花,高高在上官老爷们就算低头弯腰也看不见低到尘埃里他们。
但赵白鱼看见,不是低头弯腰去看他们,而是亲自走进平民百姓里,去见百姓所见,感百姓所感,苦百姓所苦。
砚冰从前不理解他家这位小郎君为什总将目光落在底层而不是向上追求,明明力争上游才是世间常态,是人人理所当然歌颂品德。
连体弱多病赵钰铮也向往官场,被认为是心有大志,是有出息子弟。
偏五郎逆世情而行,实在难以理解。
“先生谦虚。大夫那儿也送馒头,您收下吧先生。大人不吃,小孩总得吃吧。您弟弟也吃不少苦,瘦得两颊都凹进去。”
被突然点名砚冰懵,“啊??”
“俩馒头是给你,小赵忙前忙后,们可都看在眼里。”
砚冰脸颊瞬间涨红,以前都跟着五郎与有荣焉,还是头次单独被夸、被感激,羞得他手脚都不知道怎放。
收下好意,送走妇人们,砚冰挠着后脑勺嘿嘿笑:“原来做好人好事得到回报心情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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