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务副使忍不住嗤笑:“别说没提醒,以前不是没人试过这法子,可是十天半个月下来也拦不到七八艘漕船,收不到百两税,赵大人敲锣打鼓番折腾下来,恐怕撑不过个月。”
“没关系。”砚冰无所谓:“家大人说,这法子在别人那里不管用是因为人手不够,盯守时间短,所以家大人打算雇佣足够多人,天十二个时辰把京都府七个水门、十四座桥,还有七个码头都盯实。不用盯个月,只消半个月,府内商人们就坐不住。”
税务副使嘲讽笑凝固在脸上,失神喃喃:“衙门穷,经费耗不起……”
“大人不是让您先垫付吗?”砚冰奇道。
税务副使顿时脸色苍白,呼吸急促。
老汉:“每人百五十文,这里有二百十五人,帮您抹零头,便是三十二两白银。”
税务副使瞠目结舌:“这多?!”
老汉:“已算便宜许多,平时都是在码头搬运卸货青壮年,日能挣二百五十文。”
税务副使肉疼得不行,下意识看向砚冰,后者失神地观察手指尖,无动于衷。
税务副使不由连连抽气。
赵白鱼无奈:“要是你坐牢,陪你把牢底坐穿。”
这怜爱说得充满晦气。
令赵白鱼惊诧是霍惊堂很满意他回答,虽然表情看不出多大变化,但是通身愉悦气息就是能被他感知到。
“……”
就很与众不同。
衣角被夜风扬起,沉静不语模样像要羽化归仙,但开口就像是红尘烙印最刻骨逍遥自在人披着世外仙人皮。
这般人实不知受何影响,明明是礼教森严封建社会中位高权重者,应该比谁都在乎脸面,却能对着自家小郎君大言不惭地祈求怜爱。
“哪有你这样……”明明是现代人赵白鱼在这时却比霍惊堂迂腐,低声呵斥:“闺房乐趣怎能搬到大庭广众下来说!”
霍惊堂做作地环顾四周:“哪有人?哪来广众?何况盼望小郎君怜爱和偏爱是天底下所有夫妻都向往愿望,你俗世夫妻,怎能脱俗?”
赵白鱼:“……”
“劳副使怕家大人不替您奏销?不用怕,等上半年咱们衙门商税满百万便有足够补还你
在老汉声声催促下,税务副使回头看向刘都监等人:“钱没带够,要不你们帮垫——”
话没说完,刘都监等人就找借口跑。
税务副使没法子,只能咬紧后槽牙付钱:“赵大人究竟雇你们做什?”
老汉瞟眼砚冰,不语。
砚冰猛地回神:“哦对,咱们衙门不是缺人?大人雇佣他们到府内各个关口、码头查看有没有漕船出入京都府,发现艘拦艘。大人还让他们代为衙门公使,向漕船课税。”
***
翌日。
税务副使准时到税务司后门,臭着脸登记这群牙行来工人,大约两百来人,都是特意挑选出来身强力壮之人。
明显是工人头子老汉腰间别着旱烟,瘸拐来到税务副使跟前说:“赵大人昨日允诺们开工前结算工钱,辰时开始算,您该结算。”
税务副使:“多少?”
没霍惊堂这份能屈能伸心态,何必与他争长短?
算,随他。
霍惊堂唤他:“小郎。”
赵白鱼眼角余光瞥着霍惊堂,后者无声地催促。
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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