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元狩帝先呵斥声,然后缓和语气:“漕运方面体系缺口,税务司漕运衙门和户部争端,朕会寻朝中宰相们来解决,这件事到此为止。赵白鱼行事于朝廷有功,朕自会嘉奖。下去吧。”
杜工先还想再劝,但元狩帝背过身,摆摆手,摆明不想深入两江问题,只好行礼退出文德殿。
杜工先低头形色匆匆,忽有人从后头喊他:“杜度支可是要出宫?”
回头看,却是霍惊堂,杜工先拱手:“臣见过小郡王。”
霍惊堂笑下,“块走?”
“商人需要户部,漕运更需要户部!”
文德殿内,杜工先斩钉截铁地说道:“但户部不可家独大,由其从旁协助,直到朝廷建立完善体制,才能杜绝官场上贪墨横行。”
元狩帝眼里似有幽幽暗火,冷冷地注视杜工先良久才开口:“你特意算计这遭,总不该是来替户部说话。”
唯有杜工先直到他表面平静,实则后背已经沁出身冷汗。
元狩帝拨弄玉扳指,沉思稍许:“户部管天下税收,但你刚才只提及淮南四省,不提两江……你想说连户部也管不两江?”
腾下升起:“赵白鱼,你顽固不化!凭你这句话,孤就能治你罪!国库只需要户部给钱而从不问户部税有多难收,不问底下民怨沸腾时,户部如何安抚,不问底下乱立名目收土地税商税杂税时,户部如何去解决!户部要用人,也要用钱,你以为户部各个都是吃露水吗?告诉你赵白鱼,至少三成漕船必须交由户部来管,你给是给,不给也得给!”
他快速几步蹿到赵白鱼跟前,满脸肉眼可见怒意:“你当杜工先为什不敢碰漕运商税?因为府内这群利用漕船经商商人有半是替各个京官做事,包括你最尊敬陈师道!他是清贫,但他和他族人也要吃饭,他族人利用他名号在外头行商,要较起真来,陈师道和户部也有勾结!”
赵白鱼神色微动,目光迅速聚拢在太子眼睛,确定他没撒谎,不由眉头紧皱。
他向后退步,想说些话反驳,但脑子有点乱,时间没能厘清头绪。
太子已然恢复冷静:“漕运税银没那好收,商税杂税各立名目,没有户部在里面周旋,单凭你个新劈开破落衙门根本管不京都府外漕运商税。”
杜工先有点摸不透小郡王,到底没拒绝霍惊堂同行邀请—
杜工先连忙磕头强调:“臣并非有意针对两江,但是光个京都府漕运税银年便达三百万,沟通两大海运港口两江又何止三百万?大景开国便对民间商业多加鼓励,而海运是自前朝便直鼓励通商,繁荣程度连京都也不及,到今朝却只比京都府漕运税银多出点。敢问陛下,这合理吗?”
元狩帝不动声色:“断案尚需证供,你可有证据?”
杜工先咬牙说:“凭臣有计相之名!”
元狩帝闭眼:“无凭无据,怎查两江?”
杜工先:“陛下——”
他越过赵白鱼,五皇子紧随其后。
“你管得府内,管不府外!你杀得目之所及贪,除不尽天底下看不见腐败!”
日光之下,寒风凛冽,枝头落下朵腊梅。
赵白鱼伸手去接,望着掌心鲜红欲滴花瓣,眼眸黑黑沉沉不见丝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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