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狩帝沉重叹气:“朕实在不想和自己亲妹妹闹得你死活,更不希望太后平添伤心。但愿……但愿不会出其他波折。”
康王不是很明白元狩帝惆怅,只以为他是担忧太后思女心切,届时无法平衡昌平长公主和赵府关系。
***
九月底,太后寿诞,万事妥善,百官来贺。
慈明殿前,满院黄金菊,宫人出入频繁,而前殿搭起戏台子,已经有戏班子在台上唱,下方则坐着命妇和百官。
元狩帝不语,便是默认意思。
康王直觉奇怪:“管文滨和麻得庸都是昌平人?为个麻得庸,,bao露自己底牌,长公主不至于这蠢。”
元狩帝:“她是在向示威。人在江西,却能从广东送来英德石,又值太后大寿,进贡寿礼还偏要借管文滨名号在太后那里卖惨。英德石沉河是意外,对昌平来说,说不得也是个好机会,而对太后来说,倾家荡产、费尽思量之人不是麻得庸,而是昌平。”
康王小心谨慎:“长公主此举是为何意?”
元狩帝吐出两个字:“回京。”
转几圈,来到元狩帝跟前说道:“皇兄,各地进供寿礼都送到慈明殿去。臣弟还在民间搜罗支杂耍,特别有趣,府内不少达官贵人都请去府里表演,听闻他们近来编排出八仙贺寿,还没开演。臣弟自作主张请他们在太后寿诞上表演。”
元狩帝:“你有心。”
康王见元狩帝心不在焉,不觉奇怪,他这位皇兄最孝顺,去年没能大办太后寿诞便耿耿于怀,今年更是事事亲自过问,怎这会儿不关心?
“皇兄有心事?可是跟赵宰执有关?”
元狩帝敲桌:“你上来看看这些奏折。”
霍惊堂和赵白鱼也在其间,偶尔说两句悄悄话。
太后入场时,所有人跪下恭贺太后大寿。太后笑呵呵令人都起身,不必多礼,与民同庆寿宴便都自在些。
这时有群人鱼贯而入,为首是个英姿勃发青年,身后跟着群太监正推着辆板车,车上放着人高笼子,笼子里关押只漂亮得虚幻白化孔雀。
康王立即反应过来:“赵宰执不会同意。”
元狩帝:“所以他大早亲自将这沓奏折送到跟前,字字句句为麻得庸开脱,却是提醒,这都是昌平杰作!他还记着仇,但凡寻到机会,必会咬死昌平。”
康王:“可是长公主出这招,就怕太后思女心切。”
元狩帝:“你还是不明白重点在哪里。”
康王:“啊?”
康王从善如流,仔细看完三本奏折感觉不太对,连忙快速翻阅六七本奏折,心中大为震惊:“都是来替麻得庸求情?这麻得庸是什人,有如此大能耐,竟能在十日之内便重新从广东运来批英德石,还能从两浙粮商那里筹到二百万石粮食!”
元狩帝:“朕在意是这份保奏名单,百八十人,两江、广东和福建四省都有人。”
康王:“是朋党?可他个七品判官,没甚门路,如何引得这多人为他保奏?便是他上差洪州知府管文滨,看也不见得能有这多人保奏。”
元狩帝:“知道广东来英德石是以谁名义进贡吗?”
“借管文滨名义,实际是昌平公主孝心——”康王惊,愕然地看向元狩帝黑沉沉眼睛:“是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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