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台阶时,田英卓神色恍惚,踉跄下,险些摔倒,带来衙役迅速扶住他,反被他用力地抓住胳膊:
田英卓强装镇定:“是东南六路发运使,从两江个小小县官当到现在二品大员,大半生都耗在两江,多少人初到两江想拿开刀,想摘掉脑袋人里,不是没有比官大,可倒台他们而笑到最后!赵白鱼,你可别步他们后尘。”
“你是威胁下官,还是恐吓下官?”
田英卓觉得这话和赵白鱼表情有点熟悉,仔细想,不就是他刚才说过话吗?
“赵白鱼!”
“们俩站这近,您就不用跟谁大小声。”赵白鱼向后退两大步,“等会儿就令人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把这账本和船引还有三十条船货事并送到京都让陛下看看。既然大人觉得下官无凭无据,不如让陛下、让三司好好查查东南六路发运司往年发向广东和福建漕船运数和纲数,对比对比就能算出洪州港口每年走私多少条商船,你们中饱私囊多少银子。”
发往广东福建漕船有多少纲,单凭两江二千里之外年三运规定,再碰巧知道次发船时间就能大致推算出你手里还剩多少条船,这些船应该在什时间点发船。”
田英卓双眼瞪到最大,表情流露出丝惊惧,眼神闪烁而嘴唇颤抖,下意识朝门口方向踏步,却被赵白鱼眼疾手快地堵住去路。
“五十纲漕船按行船时限来算,眼下还在返航途中,敢问您手里哪来船?发往广东和福建漕船年三运已经结束,这纲三十条官船是怎回事?从哪冒出来?”
赵白鱼步步逼近,在田英卓眼中,温和俊秀面孔犹如索命阎罗。
“田大人,您是不是借漕船走私商货,徇私枉法,中饱私囊?”
顿顿,赵白鱼拍拍手里账本和船引笑声:“下官本来无凭无据,还没多谢大人您亲自送来证据。”
田英卓心头梗,疼得眼前黑,差点摔倒,原是他亲手将证据送到赵白鱼手里?
“这回笑到最后人恐怕就不是大人。”赵白鱼忽地扬声:“来人,送客!”
魏伯突然出现:“田大人,请。”
田英卓直勾勾盯着赵白鱼手里账本,忽然冲过去想抢走,却被魏伯拧住胳膊扔摔出去,最后是官兵亲自将他送出漕司大门。
“胡说八道!”
“那这多出来运三十条船是怎回事?”
田英卓只知赵白鱼和户部斗法,拉河锁、牙行雇人,手段邪门,不成体统,却不知他竟如此熟悉漕运事务,还能借此反过来抓住他把柄,时心乱如麻,思索不出对策,在赵白鱼质问声里节节败退。
“你问在下官眼里,两江漕运、官和商人就没个干净吗?田大人您扪心自问,干净吗?漕运确不在下官管辖区内,可下官发现问题又该告诉谁?谁能替下官伸冤!谁敢查两江漕运!”赵白鱼质问声比声响亮,斥得漕司满堂寂静,大气不敢喘口。“下官扣下三十条船不假,只要商人拿得出船引、田大人您解释得出为何多出南下这运,下官当场放人、放货,还摘下头顶这官帽,亲去你府上请罪,此后再不入仕!”
话语落地有声,连官途都赌上,可见此事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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