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常在洪州码头静坐,看着江面时来时往船只,看底下那些官差对上逢迎、对下剥削,从个帮过都监嘴里打听到原来光是个码头天贪污钱,只是从大官大鱼手指缝里流出来点点,就够个大家庭两三年开销,才猛然惊觉钱是个好东西。”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是句空话。财能通权,分不开。”王月明拂拂盖在腿上毯子,笑说:“所以,先是救陈罗乌,又帮平博典,后再扶持个方星文……别觉得他们是庸才,庸才才听话。个掌漕运走私,个掌私盐,个掌牙行,然后用挣来银子打通个个关节,从洪州府到江西省,再到两江,再到广东、福建,四省六路,连朝中都有能为说话官!”
“做到身不在庙堂,而庙堂风云因而起。”
“你以为郑国公府在两江部署,秦
,你以为恩师可敢血溅御前救你?你效忠天子,可如你所愿,是‘君王死社稷’,是‘爱民如子,君臣如水’,还是君臣异心,你算谋,勾心斗角?你再看看你所谓丈夫,临安小郡王当真与你心心相印而无隐瞒?”
赵白鱼无法反驳。
“所以就是讨厌你们这些当官,嘴里没实话,连自己都骗。”
“可你生都和当官打交道,你恶心官场,却把自己变成官场恶心根源之。你看不起君臣勾心斗角,偏大半生都困在二十年前去祭文庙被打断腿路上,囿于先帝为己之私而断你前程。”赵白鱼揣手于袖,垂眸说话,温和秀气,内容却辛辣狠毒:“你何尝不是自欺欺人?”
祭文庙闹通,到头来同去学子都有官当,反而他被打断腿,再无入仕可能,谁能心甘情愿接受这恶毒命运?
王月明突然激动:“就是不服!你知道元丰帝接连两届科场都不录用两江学子原因吗?是因为他不满赵伯雍投靠东宫!昌平公主死缠烂打,靖王以利诱之、以知己之情待之,可他还是坚定地选东宫太子,令先帝满腔算盘落空!而等,等两江学子赴京赶考都会去拜访赵伯雍,先帝怕们成为赵伯雍门生,视们为东宫门党,甚至不用说话,个眼神、个手势就把寒窗苦读、腔热血两江学子刷下去!”
他恢复冷静,露出讥讽笑:“就因为这种可笑理由,就是这种可笑理由!朝天子,放任私情作祟,葬送无数学子生,还能安享晚年,死后入太庙,享万世香火、受学子追捧,那样帝王配吗?”
赵白鱼安静地听着王月明话,内心不是没有触动,被迫放弃科考经历让他能够感同身受王月明痛苦,但他没办法认可王月明后来做出报复。
“辗转回到两江……你不会想知道个瘸腿,无权无势,身无分文书生是怎回到两江。到两江才知道家里因祭文庙而受累,爹耗尽家财,四处奔走,结果被从前嫉恨县官以贿赂官吏借口打板子,回去后病倒,个月后出丧,娘忧思惊惧过度,不久后随爹去黄泉……你告诉,不过是去参加场考试,不过是想实现抱负,怎就沦落到家破人亡地步?也告过官,也求过公道,朝廷还吗?”
王月明盯着赵白鱼,也没指望他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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