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呜呼,骤雨倾盆,湖对面戏台又唱起血溅乌纱剧目,那被冤杀无辜百姓悲怆痛哭在同时间里,和杨氏那声询问,以及因个采石场而全家被灭门匡扶危询问,似乎重叠在起,在赵白鱼耳边响起。
她说:“民妇,有冤。”
他问:“公主犯法,你也敢杀吗?”
台上唱着:“草菅人命错杀善良,这滔天大罪要承当……”
“国库没钱,便从内库借,同样亏空严重内库钱从哪里来?皇帝口袋里钱从哪里来?”昌平公主食指抵着胸口,盯着赵白鱼说:“挣,给,天下二十年安稳是这二十年在两江费尽心思,和那群狗官、贱商周旋,挣来!”
吗?”
霍昭汶被赵白鱼耍,不代表他就愿意被昌平拉扯出来对付赵白鱼,如果没刚才番谈话,他或许会斥退赵白鱼,但现在他有更重要疑问。
“姑姑,您还是告诉这些年攒下来银子都藏在哪儿,否则侄儿也没办法保住您——采石场是李得寿名下产业,官府那儿还有记录,三百十五条人命还有擅自离开江东大营胡和宜,说来算去都和您脱不开干系。”
昌平忍俊不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眯起眼睛,看向霍昭汶,像是透过他看向遥远京都。“皇兄登基时,内忧外患,天灾人祸不断,朝廷无人可用。元狩二年,大夏举兵来犯,同年冬,突厥发动战争,到元狩三年,山东带爆发黄河洪涝,同年杭州大旱……那时大景朝风雨飘摇,举步维艰,打仗要钱和粮,赈灾也要钱和粮,但是国库、内库亏空严重,概因先帝晚年骄奢*逸,内库钱用完便挪用国库钱,还把掌管国库户部使给八皇兄。”
“靖王和皇兄本就不对付,私吞税银用于拉拢朝臣、培养私兵便是预料之中事。皇兄低声下气地借钱,到最后反欠下巨债……富有四海皇帝欠臣子钱,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个戴罪之身公主被贬洪州,无权无势,你们以为怎挣来今天在洪州官商之间呼风唤雨地位?嗯?是不是觉得毒害谢氏和她腹中胎儿,只被贬到膏腴之地不是惩罚,而是赦免、是恩典?是不是都忘赵伯雍亲族、门生都在两江?”
“赵郎是真要死!”
昌平从嗤笑到狂笑,指着公主府奢华装潢说:“知道二十年前公主府是什样吗?是洪州府有名鬼宅。你们说残害无辜、剥削百姓、私吞税银,是杀头重罪,可是大景
“就算斗倒八皇兄,还是没钱!天灾会因为国库没钱便停止吗?大夏、突厥会因此放弃大军压境吗?赵白鱼,你眼中官场贪污腐败阿谀奉承没有样可取之处,但你见过二十年前道路以目、黑天昏地朝堂吗?霍昭汶,你以为你怎能在短短五年时间里爬到将军位置?你那些从战场上实打实挣来功绩,哪场战役不需要伤药、粮草、铁器、骏马……哪样不用到钱?没有这些东西,你早就死在战场上,哪还有机会坐在对面质问?”
霍昭汶表情骤变,隐约猜到公主府里银子去哪里。
赵白鱼垂在身侧手微颤,闷热夏天里如堕冰窟。
昌平公主笑容扩大,艳丽而残酷。
“银子去哪儿?嗯?你们说,银子应该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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